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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受辱 (1 / 3)

元符三年的上元節遠沒有往年熱鬧了。諾大的東京城裡雖也是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但放眼望去,見不到一個奔跑嬉鬧的童子,瞧不見一個遊街串巷的小販。

朔風緊迫,夾雜著淒厲的哨子。人們都低著頭,縮著脖頸,抄起來的手臂不時還要抬起來遮擋一下這如割的冷風。

黃昏時分,落日殘紅灑在大相國寺前那寬闊的御街上。

御街長二十里,闊約兩百步,如此寬敞的御道,比起大唐長安城的朱雀大街也是不遑多讓。

不過此時的御街空空蕩蕩,兩側鱗次櫛比的各色店鋪也頗是寂寥。莫說今天是上元節了,就算是尋常日子裡也不會是這樣的蕭條。

去歲入冬以來,官家就傳出了“聖躬不豫”、“龍體欠安”的壞訊息,直至今年也未見好轉。

漸漸地,坊間就傳出了些議論。“官家春秋鼎盛,如何會害這樣難愈的大病?”、“聽說有道人夜觀天象,窺見天狼褫奪北辰。那必是有奸邪禍亂朝綱了。”

於是,兵馬皇城司的人日日在城中巡邏,無論是汴河上的州橋、天街兩側的道路,還是城門、宮門,金明池還有各條大街,時常可見巡邏的皇城司頂盔摜甲的兵丁。

也正因如此,即使是在上元節這樣喜慶的日子裡,民間也顯得暮氣沉沉,哪有半分過節的味道?

不過,倒也有一處酒樓熱鬧非凡。

御街向西,出了宜秋門,沿著西大街行至順天門,便可見一座昂然聳立的酒樓。這座酒樓呈六邊形,有三層。第一層是寒酸酒客們縱酒呼壚的大廳堂;二三層則是富貴人家的雅間,可憑窗遠眺,城外金明池的風光和城內繁華的市井盡收眼底。

時人有話本題詞:“長風酒樓高入天,一飲不惜費萬錢。樊樓門前聞魚醉,烹龍煮鳳味肥鮮。招太白,引謫仙,玉樓笙歌列管絃。茗樓香盞取一葉,王母娘娘換蟠園”。

長風樓、樊樓、玉樓和茗樓乃是東京最負盛名的四家正店鋪子。說是鋪子,其排場也不輸王府別苑了。就在前年,樊樓整修,新蓋的斗拱甚至都漫過了皇城紫宸殿去,足可見其煊赫的威勢。

而此時,長風樓內熱鬧熙攘,酒客們高談闊論、飲酒擲骰,那些鬥蟋蟀的,不時高聲叫好或是拍腿惋惜,與整個東京城的靜謐相比,倒像是個與世隔絕的所在。

只因最近東京城裡出了一樁趣聞,引得人們街談巷議,但又偏偏遇著官家“聖躬不豫”,城內皇城司的人抓得緊,沒人敢在內城造次,便都紛至沓來,在這順天門下的長風樓一逞口舌之快。

“嘿!你們誰可想到了,那莫雲瀟也能有今天!”一位酒客“啪”地一拍酒桌,接著將袖子擼了起來,對同桌的人說:“‘寧碰開封府,不碰莫雲瀟;寧吃三鬥醋,不見莫荷露’。嘿嘿,宋家公子敢在這位‘女閻羅’頭上撓蝨子,只怕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他一口氣說完,便端起酒碗來將最後那點子殘羹一飲而盡了,然後才意猶未盡的用手擦了擦嘴角,露出極愜意享受的笑容。

同桌的兩個酒友互相瞅了瞅,其中一人說:“莫雲瀟雖然刁蠻,但這宋公子也不是等閒人物。樊樓宋家,在咱們東京城裡也是響噹噹的字號。莫雲瀟也不能不有所顧忌。”

“嘿!袁二郎,你這可是書生之見了。”另一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若是論起遠播的聲名,樊樓宋家,茗樓莫家,那是不分伯仲。不過,這件事卻不是聲名能遮蓋得了的。想那莫雲瀟自幼舞刀弄槍,常常縱馬在鬧市賓士,誰人見了不得懼她三分?可眼下,宋家大郎決然退婚,可大大拂了這女大王的顏面。她又豈能善罷甘休?哼!即使是尋常人家遇著這等事,也會視為奇恥大辱,更何況是莫家!更何況是莫雲瀟?”

“唉,可惜呀可惜……”先前說話的那個酒客倒是感慨了起來。他沒了剛才那顧盼自雄的傲氣,倒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沒了精神。

“成哥兒,你怎麼啦?”那個被喚作明允的輕輕推了一下他的手臂,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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