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井九說道。
青山劍陣被他毀了,師兄被他殺了,洗劍溪被他提了起來打了一記仙人,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他說自己死不了,那想來便是不會死,但柳十歲等人哪裡能放心,尤其是發現他的臉色有些凝重。
對井九來說這是很少見的情緒。
要知道今天不管是太平真人借柳十歲來到他的身邊,還是仙人破天而降,都沒能讓他有任何動容。
可能是因為那些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他這時候思考的事情卻已經在沙盤之外。
“到底怎麼了?為何氣氛這麼壓抑?我們不是贏了嗎?”
卓如歲心想雖然今天青山被打成了垃圾場,付出了劍陣與上德峰兩處慘重的代價……但殺了太平祖師,絕了青山宗最大的隱患,更是乾死了中州派的仙人與白真人,完成了想都無法想象的絕世大勝,哪有什麼不值得的?
微風輕作,阿飄出現在井九身前。
井九說道:“曹園應該在東海,你去告訴他白淵可能已經入冥,帶他下去一趟,爭取殺了她。”
阿飄額上的黑髮輕飄,就像她此時緊張的心情,說道:“就算我帶著刀聖,也不見得能殺死白真人啊……”
井九說道:“童顏在下面,讓他說服冥師加入進來,他是白真人教出來的,應該知道怎麼才能殺死他。”
阿飄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我怎麼去?”
井九說道:“水月庵的轎子在山外等你,我與庵主說好了。”
……
……
原來青帘小轎離開之前那兩句對話別有深意。
阿飄走出崖外,在雲海裡向前飄行,很快便消失在星夜之下。
眾人更吃驚的則是另一件事。
他們這時候才知道白真人沒有死,那散去的雲霧是怎麼回事?
趙臘月問道:“難道雲霧裡的是個替身?如何能瞞過你與談真人的眼睛,而且談真人……最後怎麼會吐血?”
井九說道:“那座十方鎮妖塔有古怪,應該是白淵為他設的反殺局,談真人是真的受了重傷。”
趙臘月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如果白真人還活著,那便是未竟全功。”
井九走到崖畔望向星空下的遠方,說道:“更可能是前功盡廢。”
趙臘月捏著他的耳垂,跟著他來到崖畔,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遠處,喃喃說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那團雲霧想必是中州派極高妙的道法,十方鎮妖塔上設著對談真人的禁制,這都表明白真人早就算到了一切。
問題是既然她算到了一切,為何還會如此平靜地來到青山,還按照井九的推算請回了白刃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