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如歲帶著顧清來到那座小石塔前,介紹道:“這就是前代神皇陛下的靈骨塔。”
顧清聞言肅然,很認真地行禮,做了番祭拜。
“我和這座塔很熟。”卓如歲有些感慨,摸了摸塔身,表示感謝。
當初在果成寺裡那場惡戰,出手的都是玄陰老祖、麒麟化身這等層級的大人物,他只是師父柳詞的眼睛,境界最低,如果不是抱著這座石塔,早就被大風吹走了。
二人說話音,數十名僧人捧著書冊走進靜園,向著園後的禪室而去。
看著這幕畫面,顧清想起了前些天適越峰上的畫面,趙臘月則是想起了鏡宗裡的畫面,心想這真是與書幹上了?
卓如歲有些不確定說道:“掌門師叔這是要與禪子論道?他行嗎?”
說到修行天賦這種事情,他現在不得不服井九,但說到學問這種事情……禪子可是能與景陽師叔祖坐而論道的大智慧之人,世間有幾人能體悟他的妙思?
顧清笑了笑,說道:“當初在朝歌城裡,布秋霄齋主也沒說過師父。”
卓如歲心想那是嘴上功夫,與學問這種事情有什麼關係?
在他們看不到的那間禪室裡,井九與禪子沒有坐而論道,而是在看書,只不過他們看書的方式與普通人完全不同。
近千本佛宗典籍與相關的論冊,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牽引到了空中,飄在他們的身周,然後落進那些鏡子裡。
那些典籍開始自行翻開,速度越來越快,帶起了一陣陣的清風。
井九與禪子閉著眼睛,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在怎麼看。
那些輕柔的微風出窗,來到靜園裡,在雨廊與庭院之間來回。
趙臘月覺得很是清涼,摸了摸阿大,阿大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顧清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微風,怔了怔後,坐到了石塔前的蒲團上,閉著眼睛,開始冥想休息。
那些依然青意十足的落葉,被風推著,漸漸漸圍住了蒲團。
卓如歲坐到廊下,兩條腿一晃一晃,與風來的節奏漸漸合一。
他覺得這些清風好生奇特,自四面八方而來,無所不在,有的拂著自己的睫毛,有的輕輕吹著耳風,有的順著衣袖鑽了進去,角度極其刁鑽。
在這樣的無數道清涼微風裡,想不睡覺也很難啊。
他想著這些事情,眼皮越來越沉重,漸漸耷拉下來,就這樣沉沉睡去。
……
……
暮色最濃的時候,卓如歲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夕照石塔風已靜,他有些恍惚,不知道還在今日,還是已經過了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