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也在動。
果成寺前一片安靜。
晨光漸盛。
說到在朝天大陸的地位,青山掌門要果成寺禪子略高一籌,但說到輩份、資歷卻又是禪子高多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誰先對誰行禮,這還真是一個有些麻煩的問題。
果成寺裡的僧人們覺得好生奇怪,心想禪子平日裡最是親切隨意,為何今日卻如此認真?
卓如歲與顧清也覺得很怪異,心想掌門平日裡最是隨便懶散,為何今日卻如此嚴肅?
直到最後,井九與禪子都沒有向對方行禮,只是禪子稟著主人的本分,淡淡說了聲請。
別人覺察不出什麼,趙臘月卻是知道內情的人,心想這二位是要鬧哪樣?
……
……
當年的靜園早就已經毀了,事後由朝廷拔款重修,果成寺順便把受毀嚴重的後寺也全部整修了一遍。
寺裡的醫僧們經常減免病人的藥錢,用起朝廷的錢卻是極其大方。
那座石塔還是在原來的位置,塔下的地面已經再次生出青苔。
時間的痕跡,對修行者來說更加清晰。
井九與禪子在靜園深處的那間禪室裡相對而坐。
“都說你是我那位故人的兒子……”
禪子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喊聲叔叔來聽聽。”
井九自然不會喊,那聲小友他到今天都還沒有忘記。
一切至此明瞭。
禪子轉身望向窗外的那座石塔,沉默了很長時間。
一朵祥雲忽然生於半空中,其間有座宏大的蓮花寶座若隱若現。
禪子從靜園裡消失,來到蓮花寶座上,坐雲向東,以觀滄海。
滄海在朝陽的照耀下,變幻著無窮的顏色。
半個時辰後,禪子回到果成寺,看著井九的臉,再次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說了一句話。
“你挑的這臉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