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君王的事情很常見,下屬殺死君王再擁立主家登基的事情也不少見。
黃袍加身有很多是牌坊,也有一些是真的被逼無奈。
張大學士確實不知道這場行刺,皇帝自然也不知道,但有很多人事先都已經知道了。
皇宮裡的侍衛都是大學士的人,雖然他們沒有收到直接的指令,但知道送水車裡藏著的刺客來自何處,自然保持著沉默。那些隱隱聽到風聲的太監,藏在被窩裡發抖,根本不敢向窗外看一眼。整座皇宮處於詭異的安靜之中。
張大學士起床洗漱,在老妻的幫助下穿好官服,準備去參加朝會,卻發現在府外送自己的幾個兒子裡少了一個人。
“你們大哥呢?”他微微皺眉問道。
幾位張家公子對視一眼,有些緊張說道:“大哥昨夜會友,好像喝多了些,就歇在了外面,還沒回來。”
張大學士有些生氣,但沒有想太多,直到走進轎子裡才覺得今天府裡的氣氛有些怪異。
……
……
張大公子沒有喝酒,也沒有嫖宿,而是坐在都城某座大宅深處的屋子裡。
晨光熹微,再被紙窗一隔,屋子裡很是陰暗,看不清楚人臉,只能聽到十餘道呼吸聲。
這間屋子裡的人都是朝廷裡唯大學士馬首是瞻的青壯派官員。
無論從資歷還是官職論,張大公子都沒有資格坐在首位,但屋子裡的人沒有意見,而且表現的比平時更加恭謹。
今日事成之後,大公子便是太子。
皇位都能坐,何況首位?
很長時間都沒有訊息傳來,屋子裡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眾人如坐針氈。
終於有人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窗邊,聲音微急說道:“就算刺客失了手,那些侍衛呢?”
楚國都城的很多府邸,那些收到風聲的官員都處於緊張的情緒之中,有的官員直接稱病沒有去參加朝會,有的官員比如禮部尚書則是滿臉紅光地先趕到了皇宮外等著。
……
……
晨光從皇宮的地面移到窗上,穿透而過,照亮殿裡滿是刻痕的地板,反射出水般的光紋。
朝陽已經升起。
井九睜開眼睛,心裡生出與眾多官員相同的疑問:怎麼還沒來呢?
皇宮對他來說是很好的修行場所,與青山別無二致,他不想離開,但現在看來,隨著他的年齡增長麻煩只會越來越多,他也做好了離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