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陡然沉寂了許久。
華蔚沒有再聽見槍擊聲,也沒有聽見秦勿的說話聲。
——他似乎真的走了。
她有過片刻的晃神,雖然知道這是意料之中,但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罐體裡的墨色濃液刺目得晃眼,華蔚垂眸看向自己握緊槍械的手,不禁捫心自問:她如今真的做好死亡的準備了嗎?
與其要遭受被炸死的痛苦,不如干脆利落地死去更好?
思及此,她抬手,將槍口緩緩對準了自己的心臟所在……
失控的理智如同奔騰的野馬,一遍遍叫囂著她奔向死亡;那些血腥的畫面在腦海裡迴圈播放,讓她一次次地直面那些痛苦的回憶。
——小野種,你的父母不會再要你了!
——我會打斷你的腿,讓你流落街頭做人人厭棄的乞丐。我會讓你看著我的雪兒過得多幸福,我會用盡所有手段折磨你……
——師姐,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都是你害死了我們!你為什麼不能代替我們去死啊!
……
華蔚不禁闔起眼眸,試圖將那些思緒甩出腦海;就在這瞬間,秘密實驗室的牆炸了!
巨大的衝擊氣浪將她推倒在地,手上的槍也甩到了幾米開外,飛濺的碎片讓她的身上多了許多傷口;她撐著地面坐起,忍不住低聲抽氣。
——自毀程式已經到這裡了嗎?
那很快她就也要死了。
她奮力伸手去夠她的槍,但身後卻傳來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時卿,你是要自殺嗎?”
低沉微啞的嗓音裡夾雜著濃重的痛意,秦司禮抹去臉上的血跡,顧不上身上潺潺流血的傷口,就那樣緩緩地、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愛人。
“時卿,你不要我了嗎?”
“時卿,我的話,你都當狗屁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