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走了,再也沒有人會在晚上等我回家喚我一聲冉冉。”
三太太淚流滿臉,喉間哽咽,呆坐在那裡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我為什麼要說恨他呢,為什麼我不願上門看他一眼呢?明明那是毫不保留愛了我三十多年的父親……”
這段時間她總是夢見小時候,父親用並不偉岸的肩膀撐起了她幼年所有無憂無慮的日子;在那些堂前燕飛過的時光裡,總有人輕聲喚她‘冉冉’,帶她回家。
家裡總會有溫熱的飯菜,總會有一盞為她而留的燈。
可如今,那裡只剩下一片黑暗;她的記憶,也徹底成了一片廢墟。
“聞知,華蔚是我父親生前最後得到的善意。”眼眶中的熱淚滑落臉頰,三太太望著縮在衣櫃中的小女兒,指尖用力,狠狠嵌入掌心。
“沒有她,我父親恐怕連死後都不能體面離開,而胥南公部也只會當他是個乞丐而草草結案。”
“算我求你,替我護住她。”
說完這句話,彷彿耗盡了三太太最後一分心力。她緊閉著眼睛,抬手輕輕貼在了臉頰邊,只見那纖細的手腕上戴著條看起來很劣質的水鑽手鍊。
上面的水鑽還掉了幾顆,只剩空空的鐵托。
——那是當時那個老人為回報華蔚那碗麵,而送給她的。
如今這鏈子到了她手裡,贈送給她的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你我之間,說什麼求。”
齊聞知眼底翻湧的情緒如呼嘯的山海,微涼的唇角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但最終那些話還是止於唇齒,掩於歲月。
——就這樣吧。就保持這樣下去一輩子,也很好。
內網的委任狀和七區負責人的命令一朝下達,原本被勒令閉嘴的幾大群體就好像突然得了特赦令,隨時準備在隨刻平臺上廝殺起來。
但似乎,總有些人沒感覺暴風雨前的寧靜。
【喲,還玩捂嘴那一套呢?這是看沒賣到好就撤熱搜了?】
【我今天不把你祖宗十八代扒出來我都對不起死去的樓薔!】
【我三舅他二表弟的老婆的姨媽的鄰居就在公部上班,我讓他幫忙查查指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