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拂柳,垂下的枝條緩緩飄蕩,宛如美人遺落的風情。
黑色的書包被方爻斜斜背在身後,俊朗的側臉在夕陽的照耀下,帶著幾分淺淺鋒芒。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條不遠不近的路,他孤身一人走了快七年。
原本在這個年紀該有的少年心氣在他身上看不到半分,在如墨的眼眸中,留下的似乎只有黯然。
他推開了那道無比熟悉的家門。
餘光落在房前的那處屋簷上時,一閃而過的紅光並沒有瞞過他的眼睛。
但是他眼瞼微垂,指尖頓了瞬息,沉沉眼底掠過未知思緒,繼而頭也不回地進了院子。
“回來了?”
院落裡拿著花灑給植物澆水的老人沒回頭,依舊揹著身在瞧他的花草。
方爻默不作聲看著地上那些奇形怪狀的不知名植物,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輕聲應了句‘嗯’。
“老家送了些東西,你進去瞧瞧有沒有喜歡的。用得上的你就留下,不喜歡我就讓他們帶走。”
蜿蜒水線緩慢流過,觸及了方爻的鞋前;他抬眼看著外祖父微躬的背脊,突然沉默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麼。
見他久久沒有回答,老人拄著柺杖慢慢回頭瞧他,略帶著疑問出聲問了句:“心情不好?”
聲音蒼老粗糲,喉間似乎受過損傷。
從思緒中抬眸的方爻迎上外祖父略帶擔憂的目光,頓了下,緩緩搖頭:“沒有。”
自我消化情緒這項技能他在父母去世那年就學會了,如今整個家中就剩下他和外祖父,他總不能再將這些不良情緒再帶給這位年邁的老人。
若是他也走了,那他便是真的舉目無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