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露想得簡單,可她從未想過她一旦進入天樞,作為替玉衡參加了院考的背叛者,她會在天樞院受到多少冷眼,而天樞的老師也必然不會盡心教她。
或許如果這些話即使告訴了閔露,她也只會覺得她想太多。
可人性從來都是這樣難測,沒有最壞, 只有更壞。
“最天真的愚蠢,由來也是最傷人的武器。”
華蔚聽出了孟雨言下之意,並沒有過多幹預她的選擇,這句輕飄飄的感嘆如同縹緲的煙塵,微風拂過,散去空中。
“有人願意一直保護她的天真, 其實也是一件挺令人豔羨的事情。”
只可惜,她的天真早在四年前的大火裡就燃燒殆盡了。
陽光拉長二人的身影, 斜斜暖陽攜著熙和的溫度籠罩了死氣沉沉的玉衡院。
容色傾城的女人輕拍了拍身側瘦削女孩的肩頭, 問了句:“外賣到哪了。”
“我看看呀。”女孩忙不迭掏出手機,看了片刻後遲疑抬眼,眸中帶著幾分無措,“騎手說他在圍觀老闆和好幾個客人打架,他想看看最後誰贏了,問我能不能晚五分鐘。而且他還說,這家店老闆黑心,給的東西不夠稱,所以他趁亂給我們拿了好幾個雞翅。”
頭一回點外賣就遇上這種事的華蔚頓了片刻,繼而緩聲:“讓他錄影,我也想知道最後誰贏了。”
“好嘞!”
孟雨握著手機快速打字,臉上笑意中帶著皎潔。
——這才是十多歲的少女該有的情緒, 雖然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但哪又怎樣呢?
有些時候, 活在當下, 又何嘗不是一種快樂。
“怎麼老是抱著琴譜?”
“媽媽知道您要帶我來京城玩, 特意給了我一百塊;而我又常常忘記帶琴譜,所以我把錢貼在琴譜的夾層裡,這樣就不會忘記啦!”
“若是兩件都忘了呢?”
“不會的……,啊!我的鋼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