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域的巨大圖騰之下,索瑩坐在陰影裡,沉默了很久。
許久之後,她睜開了半闔著的眼眸,啞聲:“他死了。”
——明明說好,要一起活著出去的。
一室靜寂。
只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我活著回到基地,他永遠埋骨廢墟。在秘密醫院痊癒後,因為隊友身死,我被關在審訊室接受兩大基地的問詢。”
索瑩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在講述他人的故事。
但她握著鋼筆的手卻在輕輕顫抖著。
“他們問我,為什麼不救他?問我,知不知道作戰方案有問題?問我,為什麼只有我活下來了?問我,你們是否有超越隊友的感情。”
“救不了。我知道。他出了意外。……沒有。”
她在甲基地受訓多年,在危險中求生已經成為了她的本能;計劃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他已經死了,她不能讓他白死,她要讓那些人給他陪葬。
方案的確有問題,但那已經是在當時的情況下最好的選擇。
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沒有出意外,希望兩個人都能活著回來,可是,天不遂人願。
最後一個問題,她說了謊。
“我帶回了樣品,但隊友死了。基地經過考慮,否了讓我進入上部的計劃,繼而將我送往了星域。彼時三大域正面臨新老時代交替,於是赫連燕花大手一揮,將我放進了午域。”
“他說我不夠心狠手辣,說我的內心已經麻木不堪。”
索瑩仰頭看向頭頂泛著銀光的圖騰,腦海裡又浮現出那人在死前,看向她所在方向的最後一個笑容。
如此純粹。
如此,刺目。
“他不知道,我其實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