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唐居易以如此冷靜的語氣說出這種判斷,千橘木甚至覺得有些不真實:
“你?你是在說你自己?”
唐居易顯得有些不耐煩:
“不然?還有第二個叫大田慄然的人嗎?作為麻桑安石的心理醫師,對他進行過催眠治療,並且深入探索過他的精神世界,那麼在麻桑安石死後,最有可能遭遇夢境入侵的也就是我了吧?”
“由於那時候夢境入侵事件已經逐步惡化,不再像當初麻桑安石身上所發生的的那麼隱秘,所以大田慄然……嗯,也就是我,也成為了一個通往‘不可觸碰的彼岸’的門戶。”
千橘木逐漸露出了毛骨悚然的神情:
“然後,以你為起點,周圍的囚犯都是在睡夢中被入侵了夢境,隨後被那些東西支配了精神,成為了他們的傀儡?”
唐居易似乎並不認可“傀儡”這種說法: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更傾向於【信標】這種稱呼。那些囚犯被它們作為信標使用,在我們的世界內留下了大量訊息,暫時目的未知,不過想來應該不會是那種友好交流的型別。”
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唐居易嘆了口氣:
“可惜的是,我對於在被關押進入那座監獄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無所知,更不知道作為監獄中第一個信標的我,是如何安然無恙地逃脫魔爪的……更不知道為何會第二次再回到那座監獄。之後的記憶也出現了斷層,再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被你們關在那輛車上了。”
提起這一點,唐居易也是好奇道:
“你們所得知的資訊呢?說來聽聽?在監獄災難被發現後都發生了些什麼?我又經歷了些什麼?”
千橘木還在皺眉沉思著,嘗試消化著唐居易之前所說的內容,此時聽到問話,也是短暫地愣了一下:
“啊?你?噢……太方監獄因為資訊封鎖得很嚴密,因此我們在得知訊息之後已經是災難發生的五天之後了,那時候所有相關人員已經死亡,但是卻沒有找到你的屍體。直到半個月之後,你莫名再次回到了太方監獄,並且被我們的監控所發現,這才重新將你帶回監禁。”
唐居易十指交叉,身子向前微微傾了一些,目光更具有壓迫感:
“之後呢?重新監禁我的這一段時間,你們問出來了什麼沒有?”
千橘木很是果斷地搖起了頭:
“什麼都沒有。那時候的你就像是被洗腦了一般,神志恍惚,思維邏輯混亂而脆弱,根本無法進行正常的思維活動。我們嘗試對你進行恢復治療,但是效果微乎其微。你無法進行溝通,無法回答問題,對於我們給出的有關太方監獄的照片等事物也沒有任何反應,簡直就像是——”
“精神崩潰。”
唐居易平靜地說出了這四個字。
千橘木愣了一下:
“對,精神崩潰。你的理智不復存在,每天都沉浸於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語之中。我們耗費了很大的力氣對你進行24小時的觀察,這才從你無意識的自語中獲取到了相當稀少的資訊。”
唐居易稍微想了想:
“相當稀少的資訊?你是說出現在你之前那個神偷故事中的木盒子吧?那個掛了三把鎖的紫檀木盒?”
完全沒有料到唐居易如此輕鬆地就猜到了事實,千橘木眼神中的震驚更為強烈:
“這你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
唐居易打了個呵欠:
“簡單的邏輯推理而已。你之前所說的那些故事除了讓我對你產生信任之外,不外乎是為了勾動我潛意識裡的相關回憶罷了。我猜猜……我精神崩潰的那一段時間裡,自語中應該是提到了那個紫檀木盒,而且還提到了‘偷盜’之類的詞彙,所以才讓你們選擇了這樣一個故事框架,想要喚醒我的記憶。”
千橘木怔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