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妝娘為杜枔棠上好了最後一點妝時,周圍的侍女都是忍不住因她的容貌而感到驚訝。
的確,平日裡她們雖然知曉杜王的獨女生的一副姣好容貌,但是因為杜枔棠性子活潑,並不在意去仔細打理自己的妝容,因而並沒有什麼特別強烈的感受。
而如今換上了衣衫,上好了妝,卻是讓杜枔棠煥發出了無與倫比的魅力。
“這就是杜王府的千金啊……”
有一個侍女忍不住發出了低聲的驚歎。
杜枔棠看著鏡面中的自己,同樣也是有些不適應。
靜坐在門外的李承央只是遠遠地凝望著王府之外的亭臺樓屋,看著那逐漸籠罩都陽城的夜色,看著那撒下鵝黃色光亮的雙生日,整個人的氣息都顯得很是平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之後,李承央才低下了頭,用無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喃喃道:
“就是今日……”
隨後,李承央站起了身,原本一直挺拔的身軀也是帶上了落寞之意,就這麼一步步地向著外頭走去。
而在杜枔棠所居住的小院之外,杜君的身影同樣是在六人的環繞之下向著院內走來,恰好是和李承央正面相遇。
“杜王。”
李承央行了一禮,目光沉凝,只是盯著杜君腳下的地面。
在杜君的身邊,是一共六個帶著戲曲面具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是多次向杜君傳遞訊息的白色面具男,而剩下五人則都是黑色的哭喪面具,似乎地位比之喜面男子要低上幾分。
杜君微微點頭,隨後看向小院之內:
“承央,多謝你對棠兒多年以來的照顧了。”
李承央仍舊是沒有去看杜君的眼睛:
“杜王之命,李某義不容辭。”
杜君沒有再說些什麼,而是深深地看了杜枔棠的小院一眼,隨後便在六人的保護下轉身離去。
李承央緩緩吐出一口氣,想要如杜君一般看上一眼,但是卻沒有回過頭去的勇氣,而是默默地跟在了杜君的身後。
都陽城的城門處,來自杜王府的守衛則是在一邊看著入城的新面孔,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看著那邊幾個人了嗎?身上穿著青銅甲,臉上還帶著奇奇怪怪的面罩的那些?”
“嗯,那是什麼來頭?”
“東邊沅湖城的鑄玄莊,這個總該知道吧?咱們手裡的兵器可都是來自那個地方。”
“鑄玄莊啊,只聽過這名頭,卻是沒見過,更不知道他們都帶著面具……”
“那是你孤陋寡聞……看看那邊,那幾個揹著大旗的是奇幡堂的人……”
這幾個守衛的目光都尖得很,只是隨意看上一眼就能把入城之人的特徵和疑點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