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這個孩子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傳入了唐居易的耳中:
“我倒不如再問問你——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嗡——
唐居易再也承受不住這種詭異的壓迫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低微的呻吟。
但是,見到唐居易倒下之後,黑暗卻是再一次消褪,而那個穿著病號服的孩子也是就這麼繞過了倒在地上的唐居易,慢悠悠地向著樓道口走去。
唐居易的大腦昏昏沉沉,只能模糊地意識到對方似乎漸漸走遠。可是即便如此,唐居易也沒能從強烈的不適中脫離出來,仍舊是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唐居易不斷湧起乾嘔的慾望,但是被他死死遏制,以至於只能發出“嘶嘶”的呼吸聲。
“這不可能......是一個人類......能做到的事......”
唐居易終於是身體一鬆,完全脫離了之前那強烈的混亂感。
當那個孩子站在面前的時候,唐居易甚至連最基礎的思考行為都做不到,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遭受到了莫名的干涉,而這也使得唐居易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死守著“不出聲”的底線。
當思維一片混亂,連五感都無法作為判斷周圍環境的依據時,人的恐懼心理會被無限放大,而唐居易能在這種狀態下仍舊保持著安靜,可以說是很驚人的意志力。
過了良久,唐居易才漸漸恢復了知覺,讓自己能夠慢慢活動起來。
而當視線恢復聚焦的時候,唐居易也是發覺自己仍舊是身處於辦公室之內,離大門口只有三步之遙,似乎從來不曾移動過腳步。
“幻覺?”
唐居易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必須扶著一旁的辦公桌才不至於摔倒。
此時見辦公室的場景重回先前的模樣,而自己的位置也是從走廊中憑空挪移到了最初進門的位置,這種矛盾的情形似乎也只有“幻覺”這種可能性了。
“啪嗒”
一聲輕微的觸碰聲在唐居易腳邊響起,觸碰到了他緊繃的神經,讓他極度神經質地跳到了一旁,隨後迅速地看向了發出聲響的位置。
一疊病歷。
這一疊病歷用一個生鏽的鐵夾子夾在木板上,其上的紙張皺皺巴巴,而且絕大部分都被汙漬覆蓋,並未透露任何有用的資訊。
唐居易驚疑不定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這疊病歷,同時也是輕手翻弄起來。
不只是第一頁,所有的紙張都是沾滿了已經顯現黑褐色的斑駁血跡,讓人無從得知其上原先記錄的文字。
“這病歷似乎是那個叫韓朗的醫生......”
唐居易揉了揉太陽穴,也是記起了先前所發生的事情——在那個孩子突然出現之前,韓朗正是隨手將這病歷交到了唐居易的手中。
“難道不是幻覺?我真的以嚴鳴的身份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間點?”
唐居易心中劇震,卻不防那粘連在一起的紙張中突然落下了一張特殊的紙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