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斯現在恨不得用線把自己的嘴巴縫上,天底下就沒有背後說人被抓現行更讓人尷尬的了。
不過兩位女畫家顯然對約書亞·菲利斯這種小角色不感興趣,擠兌了兩句以後又把目標放在了張潮身上,戴納·舒茨有些挑釁地道:“家的妒忌心都這麼強嗎?”深深的眼窩後面,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張潮。
張潮內心暗歎一口氣,這是不接招也不行了,於是答道:“也許和你們畫家有那麼一點點不同。”
戴納·舒茨和莎拉·福克斯沒有言語,目光鎖緊張潮,想聽他說什麼。
張潮道:“我們寫的,要想賺到1萬美金,按照美國的版稅計算,要有2000個到3000個讀者掏錢購買我們的作品才行。
但是至少有幾十倍於購買者的讀者,曾經從不同渠道看到作品的簡介,甚至在書店裡翻完了的前面幾十頁、上百頁,這樣才能產生這20003000個願意掏錢購買的讀者。
而現代畫家的畫,似乎只需要征服某些特定的人就可以了,是嗎?”
話剛說完,戴納·舒茨和莎拉·福克斯臉就憋得通紅,但卻無法反駁,只能重複說著兩句話:
“太無知了!”
“太粗魯了!”
張潮沒有理會兩個年輕的女畫家,轉頭繼續看臺上的拍賣會了。如果說有哪種藝術形式比先鋒流派的更“不靠譜”,更依賴職業藝術評論家,那肯定是現代繪畫藝術。
倒不是他們畫得不好,而是這種藝術形式已經很大程度上脫離了群眾的欣賞基礎,也就失去了在大眾市場流通的可能性,進而成為一種自娛自樂的精英玩物。
但被視為現代繪畫藝術的源頭那些畫家——不管是梵高,還是葛飾北齋,無論是生前一幅畫沒賣出去,還是靠畫作致富,創作的出發點都是為大眾服務,希望自己的畫能被哪個來畫廊閒逛的普通市民看上,買回去掛在家裡的牆上。
他們畫作中那些啟發了現代繪畫者的部分,並不是他們的本意,甚至不是他們創作的重點。
而大部分的現代繪畫藝術或者造型藝術的創作者們,已經不考慮作品是否能讓大眾接受並喜歡,而是著力於教育大眾,甚至刺激大眾。
至少張潮並不想在文學藝術上走得這麼遠,當然會對這樣的表達態度敬而遠之。
到這時,張潮已經對今晚的活動感到厭倦了,反正想看到辣個男人的惡趣味已經滿足了,對拍賣品他並沒有什麼興趣,於是低聲問蘇珊:“這種活動一般什麼時候開溜比較合適?”
蘇珊道:“一般等晚宴開始以後,你不想和人社交的話,就找個機會去衛生間,然後再離開。這樣比較自然,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張潮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於是又等了半個小時,終於拍賣會結束了。一共籌集了100萬美金出頭的善款,其中的大頭都是伊萬卡的珠寶貢獻的。
「免疫缺陷關愛基金會」的代表上來表達了感謝,又講了幾分鐘。
很快場地的燈光亮了起來,這時候張潮才發現原本身後是一片空白的場地,此時已經擺滿了各種西式自助餐,許多身著小禮服的侍應生端著盤子正在候場。
張潮心想終於結束了,與眾人站起身來熱烈鼓掌,然後就想往衛生間走。
沒想到剛剛轉身,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你這是要回去嗎?就不想和大家講兩句嗎?”
張潮轉身一看,正是伊萬卡這位金髮碧眼的高挑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