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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可悲的厚障壁 (1 / 4)

週日一早,張潮就揣著身份證出門了,他要去開個銀行賬號,好收稿費。

時代讓一些事情變得沒有儀式感,比如稿費就是如此。張潮記得初中的時候發表了作文,稿費會以匯款單的形式寄到學校裡,然後語文老師或者班主任會拿著單子到班上大聲喊:

“張潮,你的稿費到了。”

雖然稿費只有5塊錢、10塊錢,但那種在眾目睽睽之下上講臺“領獎”的感覺難以忘懷。

如今倒不是不能選擇收稿費單,然後再去郵局兌換現金,但是那就必須把自己的身份資訊寫清楚。張潮不想在“午夜潮汐”這個ID的名氣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前暴露身份。

就在張潮忙著開戶這些事的時候,蘭婷已經頂著一夜沒睡的黑眼圈,癱軟在床上。

昨晚她拿著張潮這首《我是使爸媽衰老的諸多事件之一》在網路上反覆搜尋,甚至勉強翻譯成了英文,在古哥網上也搜了一通——都沒有找到任何相似的詩句。

她又翻出家裡訂閱的近年來的《星星》詩刊等文學雜誌,同樣沒有任何收穫。

“難道,難道真的是他自己寫的?”所有的不可能排除以後,那麼剩下的選項再不可能,也是那個答案。

蘭婷把張潮當做對手,是因為張潮作文寫得再好,那也只是作文,是學生所作。

而看到張潮寫下“我是流水中較大的那塊石頭,將淚水分成兩份”時,蘭婷知道張潮寫的已經不是學生作品,而是一個真正的詩人,在寫一首真正的詩。

《我是使爸媽衰老的諸多事件之一》沒有一個華麗的詞藻,沒有一句造作的抒情,沒有一字刻意的押韻,只用最平凡、最瑣碎的生活日常相組合,就構建出一個兒子對父母最深沉的感念和懺悔。

再看看自己寫的那篇得意之作,頓時恨不得馬上撕掉。

身為一個頗有家學淵源的文學愛好者,她知道寫作上的有些門檻,有些人一輩子跨不過去,有些人努力一番可以跨過去——而有些人,則生來就在門檻裡面。

比如朦朧詩派(雖然幾乎誰都不承認自己是這派的)的代表詩人顧城,在他8歲的時候,就寫下了這樣的詩句:

楊樹

我失去了一隻臂膀,

就睜開了一隻眼睛。

看過楊樹修枝的一定懂得其中妙處:楊樹枝條被砍下以後,樹幹上的疤就像眼睛。

顧城可以說天生就在門檻裡,那張潮呢?蘭婷認為他是經過努力跨過了那個門檻。

她覺得自己知道張潮為什麼上了高中就不參加作文比賽還有徵文——初三那場比賽,就已經證明了他的寫作水平已經超過了普通高中生的天花板。要想突破,就不能在原先的框架裡打轉。

不參加比賽,那就是在“閉關修煉”,就像武俠小說裡那些高手,要想突破境界,就必須與世隔絕,專心致志。

學生作文對張潮來說太幼稚了,甚至只會妨礙他探求文學大道。可笑自己還在其中摸爬滾打了三年。想到這些,再看看臥室書櫃裡陳列的各種獎盃,蘭婷頓時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自己和張潮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

想到這裡,蘭婷又翻身下床,到客廳抄起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舅媽,我是婷婷,舅舅在家嗎?……太好了,我現在過去。”

另一邊,張潮也辦好了銀行卡,回家前順道拐去一家電腦店,花10元買了一張3.5寸軟盤,方便把文章從廣播室電腦複製到微機室的電腦上。廣播室的電腦並沒有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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