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似乎正中梁煥卿下懷,這個時候沈姝應該是已經回到了萬壽宮的,但是若是要當面對質的話,生怕她會見到姬子啟之後失了分寸,到時候可就相當於不打自招了。
梁煥卿不知道該怎麼去說這件事,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齊景欽忽然說道:“夠了!”
梁煥卿和蘇尚卿都被嚇了一跳,身邊的何譽等人就要跪下,梁煥卿見到皇上不悅,便也要跪下來。
誰知道齊景欽一把抓住梁煥卿的手,說道:“皇后沒錯,為什麼要跪?”
“啊?”梁煥卿忍不住發出一絲疑問,輕輕地驚呼一聲。
誰知齊景欽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蘇尚卿,說道:“沈太妃是先帝的嬪妃,是丹啻的長公主,你沒有絲毫證據這般對她進行折辱,其心歹毒!置天朝與丹啻顏面於何處?!姬子啟為本朝狀元,文采過人品行端正,淑妃何故說這般沒頭腦的話。這話若是旁人想也不該想,偏偏淑妃今日以這種理由求見朕,實在令朕失望不已!責令淑妃閉門思過,本該手抄宮規百遍,念及有數月身孕,便是饒你一命。下次你要是再敢這樣聽風就是雨,朕!如何也饒你不得!”
蘇尚卿面色隨著皇上的話變得愈發難看,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可以一探究竟就能知道的真相,皇上為什麼會這般偏袒她們。
而蘇尚卿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偏袒梁煥卿,還是偏袒沈姝。
“皇上……皇上息怒啊!臣妾是真的聽到皇后娘娘和公主那麼說,您就是請沈太妃娘娘一同來對峙一下,便就真相大白了皇上。”蘇尚卿拉著齊景欽的衣袖,苦苦的哀求著:“皇上,臣妾也是為了皇室著想,為了天朝著想呀!皇上!這若是假的,臣妾甘願受罰,但若是真的,皇上,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您就是請太妃娘娘過來問問又怎麼樣呢?”
蘇尚卿不肯就此善罷甘休,她不知道為什麼皇上不願意相信自己,一昧的相信梁煥卿所說的話,自己那日明明是親耳聽見了他們說的話,現在只不過是將這些話一五一十的告訴皇上,怎麼就變得別有用心了呢?
梁煥卿看著齊景欽這般維護自己,心裡卻高興不起來,她是知道其中利害關係的,她知道,皇上明面上不相信蘇尚卿說的話,但是私下已經將這件事記下了,事關沈姝,又關丹啻與天朝的合作問題,齊景欽現在是不願意將這件事鬧大。
齊景欽不會像蘇尚卿那樣糊塗,現在毫無證據,便就說這種事情,定然不會服人心,現在若是說了,也是打草驚蛇,倒不如就任由這件事一直髮展,到最後一定是會露出馬腳來的。
蘇尚卿不明白,但是梁煥卿卻是對眼前的齊景欽一清二楚。
方才便是不知道自己居然做了這種事情,雖然梁煥卿表面上極力解釋,他也像是很相信皇后一樣,但是實際上,心裡已經將這樣的嫌疑紮根心底。
他如今要在外保全皇室顏面,這畢竟是不光彩的事情,同時也在慢慢等著事情發酵,只要是事情鬧大了,一定會被自己知道的,到時候,沈姝和丹啻都是會身不由己。
此時齊景欽也不知道是要感謝梁煥卿還是要責怪梁煥卿,一來是給自己提供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二來身為皇后竟然濫用私權,默許宮人做這種事情。
但是現在對於如今的朝局來說,便就是及時雨,此時齊景欽沒有心思去在乎這件事是不是亂了朝綱,只在乎這件事如果持續發酵下去,一定是可以利用這件事來制約丹啻的。
他們沒有可能會讓沈姝擔此大禍,沈姝是長公主,是唯一的公主,是那位中原夫人最小的女兒,只要是條件能夠接受,他們就一定會護著這位公主的。
若是換作齊望舒,齊景欽也是會這麼做,他們是彼此在這世間這世間唯一的血脈親人了。
“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齊景欽冷笑道,“這就是淑妃嗎?”
蘇尚卿聽著皇上這句話,根本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知道這件事難道不應該是將雷霆之怒發向梁煥卿嗎?為什麼會是自己呢?
“你原來也不是這樣的人,入了宮之後,怎麼就變了一個樣子?”齊景欽看著蘇尚卿身後的人,說道:“何譽。”
何譽上前說道:“奴才在。”
“同於漳說,讓他將甘泉宮現在所有的宮人換了,全部充當辛者庫奴役!”齊景欽不含絲毫感情說道,“想來便就是這些人教壞了淑妃。”
“奴才遵旨。”
這會兒蘇尚卿跪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皇上要這樣懲罰自己?
“皇上……”蘇尚卿哪裡肯依?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麼,難道這件事自己發現了之後告訴皇上,還有錯了嗎?
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