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彷彿也是在情理之中,梅貴妃娘娘是梁煥卿的長輩,試問有哪個長輩,能忍心割下自己孩子的肉來得呢?
現在梅貴妃娘娘彷彿也很是煎熬,自己深愛著的皇上正在病痛之中,能治癒的辦法竟然是剜下自己孩子的肉,誰能忍心呢?
何昇這個時候便慶幸自己跟著過來了,若是隻單單讓梅貴妃娘娘自己過來,還不知道得拖到什麼時候呢。
梅貴妃娘娘說完之後,梁煥卿便跟著看向何昇,眼中帶著疑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
何昇上前對梁煥卿拱手拘禮,說道:“靖王妃,現在也就只有您能夠救皇上了!”
“我?我怎麼……”梁煥卿顯得有一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面對何昇,連忙站起身來,一臉慌張,看了看梅貴妃娘娘,又看了看月白,最後看向何昇,“我……我能做一些什麼?”
何昇走到靖王妃面前,赫然跪了下來,對她說道:“現在皇上性命攸關之際。申屠太醫都沒有辦法能夠救醒皇帝,已經嘗試了許多辦法,依舊是無濟於事。上京現在不能失去皇帝啊王妃……申屠太醫說,只有剜下您的一塊肉作為藥引入藥,方才有可能可以救的了皇上……”
聽到這話,梁煥卿故作驚訝的樣子,身後的月白聽著何昇公公說出這樣的話,嚇得嘴都合不攏了,她掩嘴驚呼一聲,而後又慌忙看著梁煥卿,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她的計劃之一……
何昇見到她們這樣的反應,生怕她們會拒絕一樣,連忙俯下身子,對靖王妃五體投地的磕頭,說道:“王妃,若是能有別的辦法,老奴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來叨嘮王妃您的,可是現在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王爺和梁大將軍他們現在都在崇賢坊,既要安撫難民,還要平復上京百姓的恐慌內心,崇賢坊是何等的危險呀,那可比不上戰場,到處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危險。現在無論是皇宮上京還是朝堂之上,都離不開皇上啊王妃……老奴求您了……”
其實到了這一步的時候,梁煥卿便也就只能沉默了,她低著頭沉思著,像是不知道這件事為什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感到萬分詫異,她默不作聲,只是沉默著。
梅貴妃娘娘也慢慢站了起來,雲惜姑姑撫著她,她沒有走過去,只是站在那兒餓看著,看著梁煥卿如何把戲繼續演下去,有時候就在想著梁煥卿是怎麼做到這麼自然的,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竟讓夏容馨都沒有看出來,梁煥卿竟然有如此不一樣的一面,至此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梁煥卿只是沉默著,就能夠讓何昇心中猶如刀絞一樣的心急了,他著急的看著靖王妃,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若只是一件珍貴的物什,那給了便也就給了,但是這是自己受之父母的髮膚,當初何昇入宮淨身之時,便也是經過了父母同意的,那時候家裡窮沒有辦法,1也就只能這樣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但是梁煥卿不一樣,她可以有很多種選擇,可是隻要她選了不救,就會揹負許多罵名,這自然是讓她很糾結,這一些何昇都知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梁煥卿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若真是如此……”何昇緊緊地盯著她,一絲都不敢放過,她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最終說道:“我願意。”
“王妃!”月白現在可不管是不是靖王妃計劃當中的一個環節了,剜下一塊肉下來做藥引,多麼荒誕多麼可笑,多疼呀……
“王妃!”月白也跪了下來,跪在梁煥卿腳邊,拉著梁煥卿的袖子苦苦哀求道:“王妃……您身子還沒有好呢,夜夜手腳冰涼的,根本沒有活人的溫度,哪裡還能再收這樣的苦啊……王妃……去問問申屠太醫,定然還有辦法的……”
月白一下子就慌了,現在梁煥卿的身體狀況不好,怎麼能夠再承受那麼大的痛苦呢……
“何公公,何公公,若是要割肉做藥引,您用我的,用我的吧……王妃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呀!”月白見怎麼也勸不了梁煥卿,便轉身過來對著何昇磕頭。
從生人身上剜下一塊肉的疼痛簡直不是她們能夠想象的,往後身上會留下多大一個疤痕呀,月白想著怎麼也要阻止她們才可以。
何昇聽見梁煥卿這麼說,心中很是高興,但是見到月白這樣,又是滿臉愁容,不知道怎麼說了。
“月白!”梁煥卿見她這個情緒失控的樣子,知道她是為了自己著想,但是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你要顧全大局!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月白……不要鬧。”
旁人聽著靖王妃這麼說,就會覺得是為了天朝的大局著想,但是月白和站在一旁的梅貴妃娘娘是知道的,梁煥卿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計劃罷了。
月白聽靖王妃這麼說,臉蛋上掛著淚珠,抬頭看著她,卻是心中有許多話,都沒有辦法說出口——什麼大局,為什麼一切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去歲的這個時候,我們還在想著怎麼逃出將軍府出去玩呢,去歲的這個時候,我們還在妙音閣上聽小娘子唱曲兒,為什麼也才只過了一年而已,就什麼都變了呢?
原來書中說的都是騙人的,都說一個人改變要七八年乃至十年之久,其實根本不需要如此,一年足以改變一切了……
“母妃,何公公,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入宮去吧。”梁煥卿對他們說道,依舊是一副權貴千金高門貴婦的端莊自持模樣,從來沒變過。
“你若是不願和我去,留在王府也可以。”月白一直跪坐在地上哭著,梁煥卿心中也不忍,只怨自己之前沒有提前告訴月白,但是依照月白的這個性子,怎麼會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