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譽公公且慢!”榮富伸手就要攔住正要行動的御林軍,此時榮富什麼都不知道,但是這件事事關東宮,他又不得不清楚。
“榮富公公!”何譽已經失去了耐心,他對著榮富厲聲呵斥道,“您要搞清楚,如今不是咱家要搜東宮,皇上聖旨已下,咱們做奴才的,也只有這樣了。動手!”
何譽說完,看也沒看榮富一眼便繞過他要同御林軍一起走進東宮。
而此時,早就發覺不對勁的太監趕緊要跑去佛堂找太子殿下齊景煬過來。
而榮富根本就沒有辦法攔住何譽,他手中拿著的是皇上的口諭,且能調動御林軍,相比之下,榮富的聲討實在是太過於無力了。
此時的東宮佛堂,齊景煬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和趙佩瑜並排坐在臺階下,他們望著慢慢下沉的夕陽,看著夜幕漸漸降臨,此時雖已經“兵臨城下”,可是他們彼此之間,卻是八年來唯一一次靜謐。
“你明知道做了這件事,你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齊景煬坐在臺階上,夕陽將他們的臉龐照的金黃,他微微眯著眼睛,眉頭微微皺著,雙手搭在膝蓋上,把玩著手指,儘量想讓自己的注意力轉向別的地方,“可是你為什麼還要做呢?”
此時吹過來一陣風,趙佩瑜的耳環和頭頂的步搖被吹的叮噹作響,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在蜀中和爹爹一同看夕陽的時候,吹過來的風總是將自己的髮尾吹起,鬢角總是被吹進自己的嘴裡,吹到自己的眼睛前面打擾自己的視線,那會兒總是很煩很煩,想著什麼時候這些頭髮夢不再打擾自己看夕陽。
而此時此刻,趙佩瑜身為人婦,此時的身份還是尊貴的太子妃,滿頭青絲被挽起,在後腦盤成一個髮髻,隨之戴上的,則是象徵身份地位的發冠,步搖,和金釵。
這會兒的趙佩瑜才切身的能感覺到現在和從前的不一樣,那兒的煩惱總是那麼小,而這個時候,煩惱確實說來話長。
趙佩瑜笑了笑,輕輕嘆了一口氣,故作滿不在乎的對齊景煬說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太子殿下,您還記得八年前,父皇賜婚,要讓蜀中王府的一位郡主嫁到東宮做太子妃嗎?”
怎麼會不記得呢?齊景煬也就是因為這樁婚事是父皇在母后死後不久,為了穩固朝政,而犧牲自己的一生幸福,齊景煬記恨了很久,將這般仇恨撒在了趙佩瑜身上,這樣一來,便就是八年之久。
“記得。”齊景煬點了點頭,他笑了笑,彷彿有過許久……不對,他們從來沒有這麼心平氣和的聊過天,他聽著趙佩瑜語氣之中的淡然,有一些小心翼翼的說道:“你是不是想說,蜀中王府那麼多郡主,為什麼偏偏被選中的人是你……你是不是在想,若嫁過來的人不是你就好了,對嗎?”
趙佩瑜抿著嘴搖了搖頭,頭飾耳飾隨著她搖頭的動作又是一陣叮噹作響,她眼睛帶著一絲笑意,想起了當初聖旨來到蜀中王府的時候。
那會兒她也才十五歲的樣子,是家中排行最大的女兒,是王妃和王爺的嫡長女,也是最最受寵愛的女兒,聖旨來到王府時,蜀中王根本沒有考慮要讓趙佩瑜嫁過去。
總歸聖旨上沒有點名道姓,只要選一個適婚年齡的女兒嫁過去就好了,那些姨娘娘們,總歸也給趙佩瑜生了不少妹妹。
但是趙佩瑜從賜婚聖旨來的那一刻就開始期盼,開始欣喜不已,在趙佩瑜心中,能嫁給太子殿下,做太子妃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