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齊秉煜對齊景欽刮目相看的樣子,夏容馨便就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一點兒也沒錯的,由此,看梁煥卿是越看越順眼了。
梁煥卿站在原地,低著頭不敢先說話,她本來就不喜歡待在宮裡,滿是陳規舊俗,壓的她喘不過氣,如今雖說性子變得沉穩,但是在靖王府她至少在自己琳琅園裡可以隨心所欲吧,在皇宮裡,謹言慎行,連看都不敢四處亂看,也不知道這裡面的人,每天是怎麼樣提心吊膽的生活的,稍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譬如陸繪靈,譬如尹薷。
說到尹薷,梁煥卿後來聽說她被打入冷宮了,想來也是念及她只是救父心切,未曾是主謀,遭奸人利用,而又是身為后妃,所以便被除以永遠監禁冷宮的處罰。
冷宮是怎麼樣的,梁煥卿從沒有機會去了解,就算她如今身為皇室中人,比旁人離冷宮更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大概似自幼聽過的那些戲文吧,梁煥卿總覺得,冷宮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地方,尹薷在那裡,真的會比被處死要好嗎?
梁煥卿不得而知。
眼下二人並沒有什麼話題,夏容馨只是坐著笑眯眯的看著她,心中不住的讚揚,梁煥卿左右也是閒的無聊,便想到了別的事情,昨日瑞蘭姐姐還曾想讓自己入宮來問問望舒對自己的兄長梁寂有何想法呢,昨日事情太多,一下子都給忘記了,想著等會兒若是望舒過來了,便可以和她說。
“下個月的春日宴,煥卿你可準備好了嗎?”夏容馨沏了一杯花茶,看著它氤氳嫋嫋的樣子,便想到了方才雲惜曾經提到過的春日宴,隨即便隨口一提,說來自己身為母妃還是要多多提點一番才是。
梁煥卿這才回過神來,茫然的抬起頭,神色有一絲緊張,臉上帶著些許笑意,隨即問道:“母妃恕罪,兒臣……兒臣愚鈍,不知何為春日宴……還望母妃賜教。”
見梁煥卿這幅乖巧的樣子,夏容馨不由得掩嘴一笑,說道:“你這孩子,什麼恕罪不恕罪的呀,你如今可是靖王妃,是本宮唯一的兒子的唯一一位王妃,和本宮說話,你不比如此緊張,本宮又不是獅子老虎,難道會吃了你不成?”
這會兒雲惜姑姑也正巧回來了,便笑著給梁煥卿那邊也沏上一杯花茶,站在一旁笑著聽他們說話。
梁煥卿雙手握著花茶的杯子,任由氤氳的熱氣往上冒著,手握著杯子只感覺十分暖和,見著她們看向自己,便不由得低頭憨笑。
夏容馨回頭看了一眼雲惜,對視著笑了一笑,隨後雲惜說道:“春日宴是往年宴請去歲上京中有名望的夫婦,以展現夫妻和睦,錦瑟和鳴之景的,平日來也就只有結了婚的、夫妻感情好的才能參加,王妃家中主母……早已過世……這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這麼說著,梁煥卿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夏容馨也是微微一愣,沒想到向來懂事的雲惜會說出這種話來,就像是要刻意去揭開梁煥卿心中的傷疤一樣,就算楊素影已經去世這麼久了,但是若是有人在梁煥卿面前提起她的母親,她還是會很難過,平時也是十分羨慕那些家庭幸福美滿的人家。
雲惜剛一說完就後悔了,連忙楞在了原地,手足無措的看著梅貴妃娘娘和靖王妃,有一些著急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見他們不說話自己又說不出來。
“雲惜!”夏容馨畢竟還是雲惜的主子,雖說這件事可能在她看來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看到梁煥卿的表情便就知道她是十分在乎的,便先一步出聲呵斥道,“你是怎麼說話的!掌嘴!”
雲惜一聽,連忙跪下,在梅貴妃娘娘和靖王妃之間跪下掌嘴,一邊扇自己巴掌還一邊說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靖王妃息怒,靖王妃息怒。”
梁煥卿見著這一幕,都要被嚇傻了,方才聽著別人講到她的孃親,便有一絲恍神,但實際上也是無關痛癢的事情,梅貴妃娘娘見著自己看樣子不是很開心的模樣便要讓一直都很信任的雲惜姑姑跪下掌嘴,平日見雲惜就像他們的長輩一樣,在梅貴妃身邊多年,在她的耳濡目染之下,多半是學會了她端莊的姿態,也是因為雲惜在宮中算是地位崇高的女官,便是人前也見不到她跪下,宮中的人對她比對一些主子還要敬重,多半也是因為她是梅貴妃身邊的宮女。
可是如今見到雲惜因為這件事而跪下扇自己巴掌,梁煥卿一下子被嚇得連忙站起身,試圖伸手阻止雲惜,但是雲惜明顯對自己下了死手一樣,動作幅度大到讓梁煥卿歎為觀止,便不得已看向梅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