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家了嘛?”許安從小在青州府長大,成長的記憶都在安定縣,忽然說要在這裡定居,肯定會對新的地方有牴觸,這是每個孩子都會有的想法。
正在打仗呢,怎麼回去?
對於這種想法,許珠珠表示理解,但她不是孩子,所以對於在哪裡定居都無所謂,反正現在他們暫時餓不死,只是要說定居,這房子該怎麼辦?就算里正同意將房子賣給他們,他們也沒有錢買啊。
張荷也有同樣的顧慮,她看向自己的丈夫。
“我們只說借宿,並未說定居,若是在這裡住下,里正能同意嘛?況且……況且我的首飾已經……”變賣殆盡了,沒有銀錢買地辦籍了。
只剩下兩個孩子的長命鎖,這是她婆婆留給兩個孩子的,是說什麼都不會賣的東西。
誰知許文傑聽到這裡微微一笑,將自己的鞋子脫了下來,撬開鞋底的夾層,幾張被疊得皺巴巴的銀票就掉了下來。
坐在火堆旁的許珠珠瞪大著雙眼,心裡不由得對自己老爹豎起了個大拇指,還是她老爹能忍啊,這一路上要花錢的事情多了,都沒見他把錢拿出來。
許安更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爹爹孃親如此恩愛,爹爹居然還藏有私房錢!?
相比兩個孩子的反應,張荷的反應倒還正常些,她一直知道自己相公思慮周全,既然說得出話,必然有解決的方法,只是這方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自己的相公這些年兩耳不聞窗外事,從不插手管家的事,這錢數目不小,可不知是哪裡來的?
“這是什麼時候放的?我竟也不知道?”張荷問。
許文傑赧然,又有些驕傲,故作輕鬆道:“去年我不是想買些古籍,你又不許,我便幫人仿了幾副畫,賺了些許,只好慢慢存著了,後來出來逃難,我想著萬一要是回不去了,我們總得有些銀子落腳,這些以備不時之需,所幸就沒告訴你……”
原來是畫假畫啊。
許珠珠心裡偷笑,她爹真不迂腐啊。
如今世道不好,又是災年,他們如今這個樣子一看就是流民,異地辦籍很難,但她老爹好歹也是小秀才一枚,應該會容易一些。
既然萬事俱備,許文傑作為一家之主也已經決定好了,張荷也就沒有什麼意見了,許珠珠和許安兩個小孩,還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
剩下的就是大人的事情了,許珠珠想參與也沒辦法。
決定後,許文傑喝完了粥,就帶著銀錢去找了里正,古代遷戶籍是要有介紹人的,里正為人熱心,找他再合適不過了。
她是隨遇而安,但許安悶悶不樂,許珠珠決定帶他去垃圾站那邊玩玩,見些新奇的東西也好轉移轉移注意力。
“孃親要不要去?說不定還能撿到些有用的東西。”
張荷忙著做晚上蓋的被子,就說不去了,讓兩個孩子小心些,別傷到自己。
許珠珠牽著許安的手,兩眼一閉,嘴裡念道:“芝麻開門!”
再一睜眼,就到了垃圾站。
“這是口訣嘛?”許安一直想問。
並不是,去垃圾站只要在心裡想就行了,只是唸完芝麻開門跟效果發生的時間一樣,許珠珠決定自己做個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