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千濟在給洞彌投夢所言,為江州帶來浩劫的女子是‘鳳家女’,如今鳳家人就只剩鳳秋葵一人,所以他們自然斷定,鳳秋葵則是那場‘浩劫’,他們在屋裡說著話,外頭有弟子來通報,稱鳳秋葵在外求見。
化虛被廣目所傷,還毀了他們的一間偏殿,卻拿廣目無法,鳳秋葵來了!
方周子憤然道:“師父,我這就去打發了此女!”
“且慢!”化虛真人思慮周全,緩聲與弟子道:“廣目雖狂妄不守道義,但為師今日在殿中所見,這鳳秋葵倒是頗有原則,像是能講道理之人,她此時求見,必定有事相求,你請她近來吧!”
方元子有所擔心的說:“師父,此女生有赤魔眼,既是江州浩劫,我們還是應當小心為妙,若她心有二心……”
化虛擺了擺手,執意讓弟子開門去請。
少頃,身影單薄的女子步入房中。
這是一間裝扮得十分簡單的道舍,舍內僅有一桌四凳,床與書櫃,桌子上擺放著一隻銅製的香爐,此爐應有些年歲了早已發黑,香爐裡點著藏香。
秋葵見化虛盤腿坐在床上,床邊站著他的兩個弟子方元子與方周子。
她稍微扶了扶禮,客氣的說:“多謝真人為廣目王修殿立香!”
“鳳姑娘來此,並非是為了感謝吧?”化虛直言問道。
秋葵點點頭,說明來意,問道:“方才我已上過山頂,幫我弟弟鳳初守尋一寶地!”
化虛一聽,眉頭一皺,本以為她來會提及有關江州衛世子之事,卻是為尋何寶地?
秋葵也不繞彎子了,笑著問道:“貴觀可有處寒洞,洞中四季冰寒,洞內還有處清泉,名為不悔?”
方周子聽後大驚,質問道:“你聽誰人所說?”
屋裡的道士皆是天一觀主事,他們十分清楚,有關不悔泉之所在不得外傳,連觀中下中青弟子都不得而知,鳳秋葵如何知曉?
方元子推測道:“莫非也是廣目所說?”
秋葵搖了搖頭,“這般說來,確實有這地方,小女來此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借貴觀此地一用!”
“荒唐!”方周子怒氣不平道:“就算被你知曉,真有此地,此地也是我觀聖地,你又非我觀上青弟子,如何能借你一用?”
方元子與他師弟自來不和,但今日卻統一的站在了同一陣營之中,他輕咳了一聲說:“鳳姑娘,今日我天一觀遭此意劫,我師父現在也受了重傷,你難辭其咎,我觀不與你計較,但這不是你得寸進尺的理由!”
秋葵也覺得若那處不悔泉乃別人觀中聖地,她出口相求,確實有些不妥,不過鳳初守的肉身必須到此洞中才可完善儲存,她別無選擇,所以十分抱歉的跪到地上,請求道:“望化虛真人成全!”
“簡直可笑!”方周子忍不住酸諷道:“好你個鳳秋葵,先是引來個廣目打傷我師父,現在又到我師父面前唱這苦肉計,打我觀聖地的主意,你這年紀輕輕便如此手段……”
鳳秋葵並不是來與他們爭吵的,她解釋道:“此不悔泉實在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我只是借來一用,絕不會行其他不義之舉的!”
化虛還是像之前一樣不作表態,是此時看她求得誠懇,所以才開口問道:“你想借不悔之泉來做什麼?若是為了求一口不悔泉水,貧道倒是可以破例,讓元子去寒冬取水!”
“我求泉水,只是要在寒冬中放……一物……”由於鳳初守身份的特殊,她並沒有言明。
這話一出口,那方周子更是氣急的說:“笑話,那寒冬乃我天一觀聖地,你往裡面放什麼,壞了聖地的風水,髒了不悔泉如何說?我觀豈會答應你?”
這般說來,確實於理不合。
就算換做是秋葵,也不會任由誰將自己的東西放進自家祖墳的,一時之間,她陷入了兩難之中。
一來,今日已是最後之期,鳳初守神魂必須回陰司去了,二來,天一觀這些道者對她頗是忌諱,絕不可能答應讓她前往不悔泉的。
卻也是此時,屋外響起一個男聲罵罵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