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鳳家歷代先輩所出的走陰人,哪個不是與死並肩的鐵血女兒,她雖未繼承鳳家走陰秘術,但身體流著走陰人的血,她一刻也未能忘。
方才對她頗多質疑大鬍子聽此,覺得這小丫頭有種少見的勇氣,打心底嘆道:“行啊,看不出來,你倒是個有膽魄的小丫頭!”
在旁的其他幾位兄弟也對秋葵力諫自家公子離開是非之地頗多欣賞,不過,他們終究萍水相逢,還是為自家公子安危考慮為主,二夫人就上前提議:“爺,若此女所言是真,我們還是離開此地,以免多生事端。”
灰衣公子卻充耳不聞,指著地上的屍體命令道:“拖去燒了吧!”
“公子,我們……”
公子冷眉微挑,“聽不明白爺的話?”
二夫人心知主子心裡有了別的打算,只好住口,趕緊指揮其餘兩人去後院尋些乾柴到殿前,堆柴堆,準備燒屍。
秋葵有些不明白,瞧灰衣公子又轉身往廟殿那邊去,她緊著跟上去,想問他到底作何打算?
“小丫頭,你們廟裡有吃的嗎,現煮的那種!”公子突然回頭問她,連日趕路,吃多了那些乾糧饃饃,好不容易有個地方歇腳,他自然要犒勞犒勞自己的肚子。
她愣了一下,點點頭,他們既然幫她燒屍,那她也盡下地主之誼吧!
她到後邊臨時撘的廚房,公子的一隨從也跟進來,名義上幫她生火,實則是以免她趁機在吃的裡面動手腳,她也不惱,出門在外,人有疑心不足為奇;她用現成的青菜雞蛋煮著面,動作利索,像極了哪家能幹的待嫁丫頭,不久,她就端著大碗麵從後面出來,卻被眼前畫面搞得頓時一羞。
太師椅上,那灰衣公子已退去外衣,露出赤luo的上身,隨從正將乾淨藥布,一圈圈纏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完畢之後,隨從小聲與他說:“爺,屬下不明白……”
秋葵見眼前春光實在尷尬,端著麵碗想退回去,正巧被那公子察覺,轉頭叫她:“煮好了?給爺端過來!”
他倒未覺在陌生女子面前坦xiong露ru有何不妥,待隨從換好藥布,他接過秋葵遞來的麵碗,聞了一下,就大口吃起來。
秋葵不敢看他,眼睛盯著地面說:“天就要黑了!公子吃完麵就出村吧!”
“都這天色了,夜裡止不定還要下雨,本爺才不想又在山裡過夜呢!”他說得隨意,絲毫沒將她所說的危險放在眼裡。
秋葵只覺他是不知其中兇險,提醒他問:“公子就不怕死嗎?”
對方放下手裡扒著的麵碗,盯著她像受了奇恥大辱般道:“你這黃毛丫頭都不怕死,爺能怕死?”
“再說——爺今晚就要在此過夜,管他誰要來,誰敢擾爺清夢,爺弄死他!”
說完,他將麵碗往旁邊一放,讓屬下將外衣穿回去,指了指角落的雜物堆裡問:“此人又在搞什麼名堂?”
秋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見王祥亥蹲在角落裡,身上裹著一床棉被。
她走過去問:“你怎麼了?”
王祥亥瑟瑟發抖說:“冷啊,鳳丫頭,我冷!”
這月份的天氣再涼也不至於此,秋葵覺得他有問題,就小聲問:“你剛才出村的時候到底遇見啥了?”
這廝像未聽到她問話似的,繼續哆嗦道:“冷啊,好冷啊,鳳丫頭,快,再幫我拿床被子來!”
秋葵想起一件事,王祥亥剛才回來時,他揹出去的行囊好像不見了,她倒不是擔心那些值錢的物什,她蹲下身邊掀他身上的被子邊問:“顏紅的魂袋呢?”
不管怎樣,夜裡姓白的來了,顏紅至少還能抵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