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年少熱血,生在帝王家,任性一回不容易。
心血來潮想和魏尊拜把子,終究只是私下行為,玩笑成份居多,不那麼正式。
結拜起源於桃園三結義,劉關張是鼻祖,後人效仿他們的程式,上掛關公神像,下襬三牲祭品,但在大韓還沒有這些。
燕丹只是讓宮女拿來兩炷香,哥倆在屋門前跪下,面對太廟方向磕三頭,將隨身掛的玉佩交換,就算結拜過了。
“哥哥。”
“弟弟。”
“哈哈哈……”哥倆勾肩搭背,少年心性,江湖義氣,越發親近。
“哥,你以後可得罩著我。”
“那當然。”燕丹擲地有聲。
門外有急促腳步,宮女塌塌塌跑來,在門口剎住車,喘口氣,噎著嗓子鶯聲細語喊:“太子殿下,衛綰老師讓您快去社廟上課。”
“知道了。”
燕丹大袖一揮,就準備往外走,把魏尊搞得很尷尬,不知道該不該跟上。
宮女機靈,見他站著不動,低聲提醒說:“雁春君,衛綰老師也喊您。”
“唔……”魏尊意味深長應一聲,明白了自己的作用,賠燕丹唸書,陪讀。
……
三月的長安有陽光溫情,空氣清新,景色宜人。
文景二帝奉行無為而治,節約簡樸,不興土木。太子宮略顯老舊,道路兩旁的樹葉已沁上一層薄霜,霜葉給人以古城的蒼美之感,這份厚重古樸承載了大韓的恢宏。
路上,魏尊忍不住摸摸自己身上的韓服,袍衣木履,大袖能扇風,全身就像包粽子似的被嚴密裹著,重量都耷拉在下頭,後頸被衣領膈得忍不住扭巴了兩下,還是不舒服。
“怎麼,這身衣服不習慣?”兩人並排而立,燕丹老早發現了他的異狀。
“咱們的將士打仗也穿這身麼?”魏尊像烏龜伸脖似的頸部往前探,兩手把衣領向後歸置一下,隔得難受。
“將士有戎服和甲衣,不穿這身。”
“哦。”魏尊撇撇嘴,順著鬢角向後撫一撫自己的及腰長髮,習慣了寸頭,這髮型簡直要命,又問:“那我能不能把頭髮剪了,太礙事。”
“嗯?”燕丹眉頭皺了皺,面容變嚴肅,“人之髮膚,受之父母,剪頭髮就是剪命,忤逆祖宗,當心魏庸從封地撲過來滅了你。”
“……”原來我是魏庸家的,總算弄清楚自己背景了。
社廟簡陋,四方案桌加蒲團,跪坐上課。
衛綰面容清瘦,看面相就知道是個寡淡人,被魏王拜為太子太傅,兼任御史大夫,是大韓的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