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抬起頭看著坐在上面意態閒閒的顧明珠:“郡主為何要如此,婢妾雖然有罪,卻罪不至死,何況郡主已經不是顧家的大娘子了,又怎麼能插手顧家的事,就算婢妾有罪,也該由老夫人與將軍處置才是呀。”
顧明珠唇邊那抹冷笑始終不曾散開,望著她:“原本的確不該我過問,我也沒興趣在意你們那點子齷蹉的心思與勾當,可是再由著你們胡作非為,只怕顧家就要徹底敗壞在你們手裡了。”
“既然父親無能打理府裡的事,而我又是顧家出身的,那就由我來治一治顧家的妖魔鬼怪,好好收拾你們。”
說到這裡,顧明珠含著那抹笑,按了按鬢角微微有些鬆了的鬢花:“何況今日我懲治萍姨娘與顧家無關,是因為你出言不遜頂撞冒犯了我,我自然要小懲大誡了。”
她眨了眨眼,轉頭望向韓嬤嬤:“瞧我這記性,嬤嬤,頂撞冒犯宗室該如何處罰來著?”
韓嬤嬤屈了屈膝,一板一眼地回道:“按律,冒犯宗室是藐視皇家之罪,杖五十,掌嘴二十。”
顧明珠點了點頭:“不錯,可不能弄錯了,當依著律法來。”
柳氏身子縮成了一團,哆嗦著:“郡主饒命,饒命呀!婢妾不曾有頂撞冒犯,郡主且饒了婢妾吧……”她的哀求聲越發淒涼,原本清秀的模樣看起來也是十分可憐。
且不說方才被灌進去的是什麼湯藥,就是這杖責掌嘴之後,只怕她也經不住,保不齊就把性命丟在當場了。
顧明珠看了看她,嘆了口氣:“不過終究是顧家的人,我也不好那樣毫不通情理,傳出去只當我刻薄了。”
聽得這話,柳氏心裡頓時有了點希望,忙忙又要求,卻聽顧明珠道:“就把杖刑都改成掌嘴吧,總還要給萍姨娘留條性命才好,不然我這心裡過意不去。”
她眨了眨眼,一副於心不忍的模樣,把柳氏看得又氣又怕,再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哀哀哭泣著,無助地望著一旁的韓嬤嬤她們:“嬤嬤,求你幫我向郡主求個情吧,我真的不曾……”
不曾頂撞冒犯過郡主呀!
然而,這些由不得她說了,顧明珠說有,那就是有,就算是責罰了她,又有誰會相信她的話,畢竟她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姨娘罷了,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真的不是什麼可以呼風喚雨安排別人命運的了不得的人,而是生死都捏在別人手裡。
顧明珠看著她被拖出去時,終於斂了笑容,冷冷淡淡丟下了一句:“我也不會殺你,會讓人送你回將軍府的。”
柳氏驚慌著被拖走之時,聽到了這一句話,驚愕地望向顧明珠,卻看見她臉上那冰冷的眼神,不知道為何,心裡的恐懼更是無法壓抑。
她究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