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氣極反笑:“罷了罷了,他們各有心思,哪裡用我費這些心思,不過嫌我礙著他們罷了。”
徐司言輕嘆口氣:“只是太子妃所說之事該如何才好?”
太后冷冷道:“她說的不錯,新帝登基之後,六宮的事我如何好過問,自然該交給新帝的妃嬪才好。”
徐司言有些不明白,這樣要緊的事交給太子妃,只怕她未必能安排妥當,何況太子妃如此咄咄相逼,太后若是就此讓步,那日後……
她不敢相信,太后會如此輕易答應。
只聽太后吩咐下去:“讓人將甘露殿都收拾了,箱籠都送去嘉壽殿,咱們給他們騰地方!”
這話更讓徐司言大驚失色,忙不迭拜下去:“娘娘不可,萬萬不可,嘉壽殿還不曾收拾打點,倉促之下怕是不能安頓,還請娘娘三思。”
嘉壽殿是歷代太后清修的佛堂,並不是居住的宮殿,何況早已年久失修,裡面已是破舊不堪,怎麼能讓太后千金之軀住進去。
太后卻是不在意地一笑:“無妨,你只管照我說的去做。”
徐司言已經糊塗了,太后並非會因小事而衝動決定的人,怎麼也不會因為太子妃而為難自己搬去嘉壽殿才是。
太后卻沒有與她多解釋,只是問道:“郭晟幾人可曾送了詔諭過來?”
徐司言一個激靈,清醒了:“是,詔諭已經送來了,劉大監在殿外等著回話。”
“讓他進來,再讓明珠送一份鳳詔過來。”她說罷,輕笑一聲,也不多說了。
徐司言低聲應著,出去卻是與顧明珠將方才的事都細細說了,才滿是擔憂地道:“娘娘怕是一時在氣頭上,才說出要去嘉壽殿住下的話來,臣苦勸無果,還請郡主盡力勸一勸。”
“那樣破敗的地方,如何能讓娘娘委屈住在那裡。”她連聲嘆氣,無奈地望著顧明珠,不明白為何太后此時如此堅持。
顧明珠卻是目光閃了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那一日崔臨入宮來,與太后在殿中密談許久,只怕也不是什麼寒暄話家常那麼簡單,說的必然是與太后,新帝還有世家都相關的事。
至於太后如今的安排,怕也不是賭氣那麼簡單,自然是另有深意的。
她輕輕一笑:“我勸一勸,只是怕娘娘未必肯聽,還是照著吩咐安排吧。”
徐司言看著那張空白的明黃鳳詔,想起先前殿中太子妃那副半步不肯讓的模樣,氣不平地低聲道:“自來立後都在新帝登基之後,娘娘都已經被逼著去了嘉壽殿,卻還要下詔全了她的體面?”
若是太子妃得了太后的詔書封后,比起新帝冊封可是多了太多體面與依靠,日後便是要廢后也不能不有所顧忌了,這可是難得的依仗。
只是太后真要給太子妃冊封的詔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