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霍彪地話,孟瀾生微微垂下眼眸,語氣不無傷感,帶著滿心得糾結和無奈。
“霍將軍,你能為了仙河拋下權和名,這一點,真的讓我自愧不如,可是,你不是沒有機會,仙河現在單身一個人,如果你努力一點,爭取一點,我想,早晚,她會答應和你在一起的的,至於我和鈴鐺姑娘,不瞞你說,我心中的確是有鈴鐺姑娘,也曾想和她在一起,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是知道的,我沒有依靠任何人爬到今天的位置,花費的不僅是時間,還有很多,我現在不願意放棄今日所得的一切權勢,鈴鐺姑娘她生性愛自由,最不願意受拘束,我雖喜歡她,可是,我不願意讓她犧牲自己來成全我,她想要的,我無法給與,我想要的,也不想要她去犧牲,今日,你也聽到了,她回到苗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我想,現在的她也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了,我無法給與她足夠的安全感,與其讓兩個人都痛苦不堪,不如就這樣,各自分開,追尋自己的前路和幸福,這樣,對誰都好……。”
“嘭”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霍彪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嗎?鈴鐺這麼好的一個姑娘你不選,偏要去選擇跟隨那個殘暴的楚熙,就為了這該死的權勢嗎?你就這麼捨不得嗎?之前我還覺得你是逼不得已,現在看來,你的確如此,為了權勢,什麼都做得出來……。”
被霍彪一拳打趴在地上的孟瀾生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惡狠狠的看著義憤填膺的霍彪。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自己呢?至少我勇敢踏出去一步,你呢?你連向她表白心跡的勇氣都沒有,是,為了權勢,我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可是,你不是我,你不知道走到今天的位置,我付出了多少,年少時,被下人隨意打罵,吃不飽穿不暖,受盡了多少白眼,就連自己的母親,我都無法護她平安,讓她受盡了多少屈辱,如今,我靠自己本事走到丞相的位置,都是靠自己,從未靠過任何人,我知道,朝廷中有很多人眼紅我,說我是拍馬屁的小人,可是,我敢對天發誓,摸著自己的良心說,我孟瀾生憑靠的自己的能力,不是你們口中所謂的拍馬屁,現在的大慶朝,除了我盡心盡力的為著百姓,誰能如此,包括你霍大將軍,只有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為著天下的百姓,所以,你有什麼資格如此說我?你說我貪戀權勢也好,說我是個小人也好,我都無所謂,只要我自己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就行,你都能看出咱們這位陛下生性暴露多疑,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我有什麼辦法,他是皇上啊,我又能如何?我想讓大慶的百姓能吃得上飯,能讓所有和我一樣的孩子都能上的起學,我只是不想有人和我一樣經歷那樣的悲慘的日子,我有幸得到仙河的幫助成為今天的自己,我也想把她對恩德去幫助其他比我可憐的人……我有什麼錯?”
孟瀾生把壓制在心中的委屈和難過透過霍彪這個缺口,爆發了出來,這些年來,別人明裡暗裡時不時在譏諷他,他都當做沒聽見,或者置之不理。
可是,這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在意,不難過,明明他從未做過壞事,所做的都是為天下的百姓,他只是因為心中的這個執念,看著心愛的女孩經歷了這麼多痛苦的事,他無法上前給她一個擁抱。
告訴她。
別怕,有我在!
就這麼最簡單的一個承諾,他都無法去實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壓抑著內心的折磨,甚至簡單的開口問候都無比困難,只能裝傻。
霍彪被孟瀾生的這番刨心直言給吼愣住了,他沒想到,孟瀾生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有自己的不得已,而不是他之前在心中所鄙夷的那般,為了權勢放棄所愛的小人。
“對不起……我沒想到……是我誤會你了……。”
孟瀾生苦笑了一聲,朝他擺了擺手道,慢慢的蹲在地上。
“你沒有錯,不用給我道歉,我的語氣也有不對的地方,其實,你說的不錯,我是一個貪心鬼,一邊想要給她幸福,一邊不願放棄權勢,可是,這兩者衝突,無法同時擁有,我一邊勸自己不要給自己,不要給她希望,可是,看到她如此,又開始動搖起來……這樣的我的確該受你這一拳,明知道自己不能給她幸福,該妄想給彼此希望。”
霍彪也苦笑了一聲,屈膝坐在他的面前,滿臉苦澀的自嘲道。
“至少你比我好,知道鈴鐺姑娘對你的心意,我就不一樣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心意,也不敢去表露自己的心跡,怕她拒絕,怕最後連朋友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