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剛想開口說話,朱峰卻搶先道:“他正在忙一樁案子,所以今天沒過來看您老人家。”
“我懂。你們公安局的人都是忙人,我一個老太太,不用你們老惦記著。”
曹玲心裡明白,朱峰他們是為父親的事來的。這麼多年了,他們依然沒有放棄對父親死因的查證,這讓她心裡感動。但是,有了母親的忠告,她必須小心地應對他們。便笑道:“我一回來就聽奶奶說了,這幾年常有你們公安局的同志來看望她們,真是謝謝你們了。”
朱峰忙說:“但今天來我們主要是想找你聊聊。”
何梓琴默默無語地拿起腿上樓去了。
曹玲瞅著母親的背影,她問:“你們又是怎麼得知我從美國回來的?”
“是你們學校的羅蘭老師,她說學校裡新來了一位英語老師,是從美國回來的。”
曹玲想了想,“羅蘭老師?是不是長得挺漂亮,一個人帶著一個小孩的那個?”
“是,她的愛人也是我們刑偵隊的,叫張邁,三年前犧牲了。”
“你說張警官的愛人和玲玲在一所學校任教?”李桂英對事情的巧合感到驚呀。
“是呀,李奶奶,這麼多年了,您竟然還能記住張警官?”
“記著,記著。對我們曹家有恩的人,怎麼能忘了呢”說著,老人抹掉了眼角的淚水,“他是調查我兒子的死因才犧牲的。”
沉默了一會兒,曹玲又道:“可是我沒向任何人提起我的家事,你們又怎麼得知我是曹民的女兒?”
朱峰瞥了方博一眼,“這事嘛,說來有點兒唐突,你也別見怪。你是一個招人喜歡的姑娘,而且一到學校就給羅蘭老師留下了好印象。我們在談話時她便提到了你,還說想給你介紹位警官做男朋友。憑職業敏感,是我想到你應該就是曹民董事長的女兒。”
“這麼說你和羅蘭老師?你們的關係很近嘍?”
曹玲笑了笑,又朝方博這邊瞅了一眼,她明白朱峰帶他來的另一層意思了。剛才自己還拿他搪塞高鑑,沒想到有人早想到了這一步。
朱峰也有點兒不好意思,笑道:“我們是那種關係。”
“你們是想從我這裡瞭解些關於父親的事情吧?”
“是這樣的。我們一直懷疑你父親的死因,如果你能幫我們解開這個迷……”朱峰的面孔嚴肅起來,“你知道,破案需要的是證據。”
“可是你們知道父親去世的時候我並沒有回來,現在我母親又是這個樣子,前些日子她還去精神病院治療來著。不是我不配合,而是我真的不能給你們提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曹老師是對警方有戒心吧?”方博不軟不硬地扔下一句,以釋剛才朱峰所說的什麼介紹男朋友之嫌。
曹玲已聽出了方博對自己的不滿,但她沒有再表示什麼。
朱峰卻不希望這次與曹家的接觸就這樣草草收兵,他在想著用什麼辦法才能打消這一家人的顧慮。
“不你說曹老師,實際上有關我們今天談話的內容,它是個十分敏感的話題。關於你父親的死因,三年前公安局就有結論。我們之所以堅持要查這件事,是因為我們懷疑你父親的死另有陰謀。我們是人民的公安戰士,首先要遵循的就是一個正義,讓那些實施罪惡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讓那些冤屈的靈魂得以安息,這就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所以,我們才這樣堅守自己的信念,為的就是還你父親一個公道。據我們掌握,你父親在別人的威逼下,僅雁鳴湖畔那塊地皮,就整整讓宇辰集團公司損失了1個
億。這是國有資產,卻白白流失到了私人腰包。就憑這一點,能讓我們這些拿國家奉祿的人睡安穩覺嗎?就更別說對得起像張邁那樣為此付出生命代價,像羅陽那樣為此而蒙受不白之冤的人啦。”
李桂英老人驚愣萬分,“羅警官他怎麼了?不是說他正在忙案子嗎?”
“奶奶,那是我沒對你說實話。我怕你們有顧慮,更不願說出實情。羅陽同志現在正關在市看守所呢。”
朱峰的話讓曹玲感到震撼,她抬頭看了看奶奶,卻沒有再表示什麼。
朱峰和方博告辭出來,剛坐進駕駛室,方博就衝著朱峰嚷了起來,“朱隊,你什麼意思?不管你說的那位警官是不是我,但是你當著人家曹玲的面說出這話,人家會以為我方博今天就是為這事來的,你讓我多尷尬。你實話講,你今天帶我來曹家,是為案子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