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伊銘,徐昊天並不感到奇怪。他以為她一定是不放心佟嘯,又找他來了,便指指沙發讓她坐下。
但是伊銘卻徑直走到他辦公桌前。這個剪著齊耳短髮,雖然
年近五十卻依然不失秀麗的女警察,一夜間竟消瘦了不少。從她發黑的眼圈可以判斷,她昨夜幾乎一夜未曾閤眼。她十分鎮定地看著徐昊天,把一張銀行卡放在他的桌子上。
“你這是……?”徐昊天不解地看著她。
“昨天夜裡我接到一個陌生人打來的電話,他讓我千萬收好佟嘯的銀行卡。我覺得蹊蹺,今天一早就找出他的銀行卡去提款機驗了一下,他卡里的錢竟然有200萬。”
徐昊的可是真的?”
“他是我老公,我不至於去陷害他吧。”
徐昊天的呼吸沉重起來。他在地上走了幾個來回,最後抬眼看著伊銘。
伊銘此時目光堅定,在她眼中已經找不見愁苦哀怨的成分了。
徐昊天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手指敏捷地按了幾位鍵碼,“董副局長嗎?是這樣……”
他放下話筒,聲音多少有點激動,“董局讓你我立刻去市局一趟。”
伊銘抓起那張銀行卡,跟著徐昊天出了分局為公大樓。
……
羅陽要求參加方博的追悼大會,徐昊天考慮再三最後還是答應了。不過,他是戴著手銬來的。當他邁著緩緩的步子走進追悼會大廳的時候,他的出現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羅陽不管大家向他投來怎樣的目光,在向方博的遺體告別完,他對著方博的母親安華跪下了。
“母親,”他這樣稱呼她,“方博是您的好兒子,也是我的好兄弟。您有這樣一位英雄的兒子,您該為他自豪。今天您記住我的話,只要我羅陽和我的戰友在,我們是不會讓那些犯罪分子逍遙法外的。從今天起,我,羅陽,就是您的兒子。”
“羅陽,我的好兒子……”安華把羅陽的頭攬進懷裡,老淚縱橫。
追悼會大廳裡一片唏噓聲……
羅陽站起身,對著昔日的戰友,他舉起了戴手銬的雙手,打了一個大家從未見過的,特別的敬禮。然後,他一轉身朝外走去。
朱峰讓兩個刑警押送羅陽回看守所。目送著押送車遠去,朱峰又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伊銘主動交出佟嘯的銀行卡後,似乎佟嘯就是“蠍子”的結論已成定局,這場打黑鬥爭最激烈的收尾之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當天晚上,朱峰又和龐舒見了一面。龐舒告訴他,凡是龍騰集團公司她能觸及到的範圍,她都查詢遍了,有關曹玲的訊息一點兒也沒有。
“人肯定是讓高強的人給弄走了,他們能把她關在哪裡呢?”
“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暫時不會拿她怎麼樣。如果想要殺她,在醫院完全可以,那樣做比弄走她更容易些。”
“殺死她的母親和奶奶,再控制住她,當年曹民的死因或許將永遠成為一個迷。那麼,殺掉她不是更一了百了?”
“那是高強他們改變初衷了,也許認為留著她還有別的用途。”龐舒一展眉頭,“我已經覺察到了,這幾天酒店裡和健身俱樂部那邊女服務員好像都有變動。那位曾和房雪在一起的叫閆萍的姑娘,她說一連幾天了都找不見馮蕾,打她手機也沒人接聽。我現在越來越感覺高強他們馬上要有大的行動,說不上就是覃子聰說的‘f’計劃。”
朱峰點頭稱是,“沒準三年前曹民掌握的正是類似‘f’計劃這樣的犯罪陰謀,我們的對手才不得不對他下死手。按說宇辰集團的那塊地皮他們已經搶到手了,沒必要再殺人滅口。”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在發現你們在曹家出現後,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曹家滅門的原因。當然,這也和曹玲的回國有關。他們原以為殺死了曹民,又殺死了追查此案的張邁,知情的段大敏,他們的危機就過去了。一是曹民出事時曹玲不在國內,她的奶奶年事已高,她的母親又一直稱病,曹家的幾位女性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二是他們抱著僥倖的心裡,曹民死前不一定能將真相告知家人。這也許就是為什麼三年了,曹家人能夠安然無恙的原因。”
龐舒忽然想起一件事,“高強的兒子從美國回來了,而且我聽說他一直在追求曹玲。”
朱峰警覺起來,“你是說高強的兒子在追求曹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