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這麼多年,羅陽還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特殊任務,也是第一次和市局領導一起研究工作,案情的複雜性讓他感到身上的擔子不輕。但他信心十足,有龐舒這麼好的搭檔與自己一起工作,他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想到龐舒,羅陽就有想立刻見到她的願望,而且她肩背上的傷也不知咋樣了。他掏出手機,想給她發一個簡訊問候一下,想想又放回衣兜裡去了。他不知龐舒現在正在做什麼,如果此時她身邊有人,發現了這樣一條簡訊,她該如何解釋?要知道她的處境要比自己更兇險十倍二十倍,他不可以給她添一丁點麻煩。
回到住處的時候,鍾家鈺早已等候在那裡,這是羅陽從月秀山莊搬出來後,他第一次來他這裡。
一進到屋裡鍾家鈺就說:“今天我又看見史茂君和周所長接觸了。”自從那天羅陽被他們抓住後,他就把他倆看成是一夥的。
“噢?快說給我聽聽是怎麼一回事?”
“是這樣,今天我休息,準備往家裡寄點錢回去,便去了郵局。等我從裡面出來,就見他們兩個人站在街心花園那兒說話,也就一二分鐘的時間吧,然後那史茂君就坐上週所長的警車走了。”
“那你呢?”
“你想,在5號別墅發生兇殺案時他們就那麼巧合地湊在了一起,這才幾天的時間他們又在一起嘀嘀咕咕,我能不引起注意嗎?他警車一挪地方,後面我就打了一輛車跟上了。”
羅陽笑了,“你小子,連警車都敢跟蹤。那後來呢?發現什麼沒有?”
“當然發現了,要不能跑你這兒來嗎?”鍾家鈺一臉的自豪,“後來他們的車到了連山街,去了一家叫好景的足療館。”
“就算周森要去做足療,也不用帶著史茂君吧?”
“就是呀。後來,他們老也不出來,我索性瞭解了一下他周邊的鄰居。你猜他們怎麼說?什麼足療館,來這裡的男人都是找刺激的。緊挨著足療館的美髮店老闆娘說,前些日子他們好像弄來一個女孩,趕上她哪天關店晚了,能隱隱約約聽見她的哭叫聲。我問她,你怎麼不報警呀?她對我說,報啥警呀?人家根基不硬能幹這個?”
羅陽嘆息道:“也別怪老百姓有怨聲,我們有些掌握實權的人,的確做了黑惡勢力的保鏢。”他想起方博曾和他說過,淼淼健身俱樂部幾個吧檯服務員曾在北奧保齡球館出現過,以後再也沒有聽到關於她們的任何訊息。難道鍾家鈺說的好景足療館會和她們有什麼關係?
送走鍾家鈺,羅陽久久不能入睡。這一段時間因為精神壓力大,他常在夜裡失眠。想著董徵在海邊與自己的談話,想著鍾家鈺剛才提供的情況,他恨不能立刻帶領他的隊員投入到這場和罪惡勢力的較量之中。
而這個時候,他的房門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他一軲轆爬起身,從枕頭下摸出那天從便衣身上搶的那把手槍,這才來到房門邊,輕聲問:“什麼人?”
“是我,朱峰。”
一聽是朱峰,他收起槍,開了房門。
“羅陽,我來告訴你,伯母她……伯母她過世了。”朱峰一進門就說。
早已是預料之中的事,但是羅陽還是一下子依在了房門上,眼淚也隨著他那瘦削的臉頰流了下來。半晌,他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轉告我姐,一切都由她代勞了。”
朱峰沒料到羅陽此時會如此冷靜,他心情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頭,“要不你現在隨我去醫院,怎麼著也得讓你見伯母最後一面。至於後事,我來料理。”
羅陽卻搖了搖頭,“這樣不行,會連累你的。”
“誰都是父母生養的,就算我丟了警籍。”
羅陽還想堅持,朱峰卻拉著他就走。“放心好了,醫院那邊我來安排。”
女兒曹玲說完成學業後要從美國回來,這是何梓琴和婆婆李桂英都極力反對的事情。
曹玲是在父親曹民出事的那年去的美國。和中國許多年青人一樣,他們都能為爭取到大洋彼岸的最高學府去深造而感到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