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完畢,羅陽陪伴著母親和姐姐一起走下山來。因為剛才那個念頭,羅陽開啟車門先讓母親他們上去,然後彎下腰仔細檢查了下剎車部位,直到他認為沒什麼問題後才坐到了駕駛座位上。
就在他的車啟動向前滑行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身影在不遠處的樹叢裡閃了一下,然後就消失在濃霧中。
……
回到局裡,羅陽的屁股剛坐到辦公椅上,就迫不及待地和朱峰嘮起了剛才的事。
“你說會是誰呢?能這樣準確地記著張邁的忌日?”
“不會是他的親屬吧?要不就是咱們局裡的同事。”
“張邁是孤兒,他那頭兒已經沒什麼親人了。要說局裡的同事,”羅陽盯著朱峰瞅了瞅,隨口說了句,“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吧?”
“我?”朱峰的心有些虛,“我要去就隨你們一起去,幹嘛要一個人偷偷地去?”
“那是因為——”羅陽故意拖著長腔,有點像捉弄人似地,兩眼毫不客氣地緊盯著那雙正迴避著自己的眼睛,“那是因為,有人不想正面接觸我的姐姐。”
朱峰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羅陽見狀又補了一句:“我說朱隊,你打算什麼時候做我的姐夫呀?”
這一下朱峰更慌了神,他一邊打著手勢想阻止羅陽,一邊緊張地朝門口那邊張望了幾眼,好在辦公室的門關著。這才抱怨地瞪了羅陽一眼,小聲嘟囔道:“你不拿我開心行不行?”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要是對我姐沒想法那你臉紅什麼?”羅陽與羅蘭是一對龍鳳胎姐弟,他對姐姐的關心勝過自己。
羅陽這一說,朱峰的臉更紅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話題一轉,道:“你先別管我能不能當你的姐夫,我們還是先研究研究,怎麼能把殺害張邁的兇手給抓到吧。”
話音一落,兩人都陷入沉思當中。
張邁遇害的時候,羅陽正在偵辦一起販毒案。等他從黑龍江押解著犯罪嫌疑人回到平島的時候,張邁的遺體都已經火化完了。而朱峰卻是從頭至尾參與了此案的偵破,案發時他和當時的刑偵大隊長徐昊天是第一時間趕到出事地點的。張邁和他的線人段大敏,都是讓一種特製的利器射死的。從當時勘查現場的情形看,兇手是躲在幾米開外的樹叢中向他們發射的兇器。首先被射中的應該是張邁,段大敏見狀要逃已經來不及了。這也正是當時為什麼他們相隔三四米遠,一個是仰面倒在地上,一個則又是背朝下倒在地上。兇手的手法相當的準。他們都是身中三枚利器,而這三枚利器都是射在心臟部位,無論是張邁還是段大敏倒地後都無掙扎的痕跡。
羅陽回到市裡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身為專案組成員的朱峰帶他去了一趟案發現場。這顯然是對徐昊天為組長的專案組的不信任,但張邁畢竟是人家羅陽的姐夫,大家也都很理解他的這種行為。如專案組勘查的那樣,在案發現場他一無所獲。
接下來局領導班子做了調整,老局長辛啟洲退居二線,負責刑偵工作的副局長佟嘯升任局長,徐昊天便順理成章接替了佟嘯的職位。羅陽由市緝毒支隊調回景山公安分局擔任刑偵大隊長,朱峰則成為他的副手。兩人任職期間帶領刑偵大隊破獲了很多大案要案,但“6.13”一案卻一直毫無頭緒。他們分析張邁一定是掌握了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的什麼罪證,才被兇手殺害的。而段大敏要不是知情人,要不就是引誘張邁到兇手埋伏點的誘餌。那個兇手有可能是職業殺手,也有可能就是犯罪團伙的成員。但無論他屬於那一種型別,他都隱藏得很深,因此找到他的難度就很大。幾年來,他們在忙於一起又一起的偵破工作之餘,一直在留意外省市破獲的一些刑事案件,查詢有無再用鋼針殺人的案例。但是,他們很失望。
突然,羅陽的眉毛一揚,道:“你說那個給張邁送花的人是不是段大敏的親屬呀?” 他有些激動地望著朱峰,“你想,段大敏手裡一定掌握著犯罪團伙或犯罪嫌疑人的什麼重大罪證,所以張邁才要急於和他見面,我們的對手也才迫不及待地要殺他滅口。所以,我們要找到那個去墓地送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