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被花散噴頭噴出來。如霧，如塵。一粒粒一滴滴帶著蒸汽噴落在了敖雪酒紅色的頭髮上，也噴落在他的臉上。水，順著他俊俏的臉頰流下來。
這是一個安靜而狹小浴室，除了敖雪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在漱洗著。
因為沒有開燈，又是臨近黃昏的時候，這個狹小的浴室顯得格外的陰沉格外的詭異。
詭異？
想到這個詞，敖雪不禁笑了笑。
在這段日子裡，他沒有很好的呵護自己，也沒有條件呵護。
最近兩天鼻子曬得脫皮是經常的事情。汗水常常順著脖子流到他的衣衫裡邊。最慘的時候經常是幾個月渾身是泥水、臭汗發酵出的幾個月都沒有洗過的面板。當然還有被太陽曬得明顯變黑的部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他似乎又一次的想起了那些事情。
現在他正在西月之地的西邊，這裡應該就是墨飄零告訴他的地方。只不過，這個地方卻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混沌這個詞在這個地方有了明確的定義。
邊境地帶，不是屬於任何勢力的邊境，而是屬於這個世界的邊境。在這裡沒有任何的秩序任何的規則，有的只是無盡的混亂。
人與人之間沒有信任沒有託付。每一個人都是在用自己能夠掌握的暴力來維護自己重視的東西，掠奪他喜歡的別人的東西，甚至是自己喜歡或者不喜歡的人。
這裡沒有人尊重他人的人權，更不存在敖雪印象裡的那個世界。
這個浴室不是敖雪專用的，來這裡的還有別人。十年在外的時間已經讓他學會了什麼叫做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喂。”
突如其來的一隻冰冷的手伴隨著一個陌生的聲音搭在了敖雪的後腰上。從來很少和人接觸的敖雪身體驟然緊繃，後腰也不自覺的挺了起來。他惱怒的回頭看向這個人。
陰暗的浴室中只能看到這個人的臉上掛著的是玩世不恭的笑容。
“什麼事？”
敖雪冷冷的問道。如果對方沒有什麼合理的解釋，他就要將這個“騷擾”他的人斃於掌下。
“哦，還挺敏感。別這樣看著我。我沒什麼惡意。只不過，這裡沒有別人，想請你幫一個忙。”
“什麼？”
“能不能幫我擦背？”
這個人說著將一塊毛巾遞了過來。
“我自己擦很不方便。”
原來就是這個事情。這，應該算是一個很合理的理由，也是一個很隨便的理由。浴室中幫互相幫助擦背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趴在牆上，雙腳開立。”
敖雪言語冷淡之中所帶的依然是青龍帝不容置疑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