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裡的眾人簡單聊了兩句,楚源安和衙門中人就都離開鍾家。
但在拐出村去以後,旁邊的捕頭卓弩倒是開口笑道:“怎麼樣,當時我認下的這個兄弟還算可以吧?”說著自己都感慨道:“還真是有潑天的機緣在家裡,嘖嘖!”
楚源安則還是平靜的回答:“那是人家的機緣,咱們頂多羨慕羨慕,莫非還真能雞犬升天了不成?”語氣多了些許悵然:“就是沒想到,當初我那同窗,現在竟然還真的牽扯到了這趟子事裡面,讓我著實是覺得…可笑!”他伸手在袖裡拿出那本文冊。
開啟以後看著上面異常熟悉的工整字句:“我那恩師的言辭頗為懇切啊!”他自嘲的笑笑:“這對我期望不小,但就是沒怎麼提…這當地旱情該怎麼解決的事情!”
捕頭卓弩在旁邊笑著問:“和我說說行嗎?”也就隨口問問。
雙方的陣營還沒弄清楚呢。
楚源安翻了兩頁文冊:“有你感興趣的,彭家的那位老侍郎!”他對此沒多少隱瞞的意思:“當初能辭官而走的侍郎還真是相當果斷,趁著過年竟然又回到了京城!”
卓弩微微挑眉:“這位老侍郎又回京城了?”他的臉上都是驚愕:“當今聖…那位能允許他回去?”作為家世淵博的將門虎子,知曉的事情可挺多:“怕是真回去,就說明那位開始做選擇了…不過眼見這旱災都下來,還派了玉泉觀的道士過來,什麼道理?”
楚源安翻看著文冊平靜的說道:“進的是東宮,任的是講經博士。”
兩人沉默。
沒有繼續多說,背後都有各自靠山的他們都明白。
只有楚源安淡淡的看著遠處,那三五成群的道士似是在冷眼看著這邊:“開始了嗎?”他嘆了口氣:“這真是…風雨欲來啊!”在心裡打心眼的有些疲憊。
不過在悵然時,腦中卻想到了剛剛離開的鐘家:“這戶人家…似是同樣牽連甚廣?”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如今的局勢,或者說從朝廷最頂端壓下來的大勢,竟然都圍繞著這個小小的靠山村內,沒有半點名聲或積累的,鄉民的周圍徘徊!
但想想他自己就在心裡露出苦笑:“這是瞎尋思什麼呢?”運氣好點的鄉民的確有,何況如今他們遭遇的這點事,又有誰能說是好,或者說又能怎麼評價不是壞事?
這位汲水縣的縣令想的相當多,靠山村內的鐘家想的同樣也多。
當然想的沒那麼遠。
等衙門裡的隊伍都離開,便悄然把院門給關上。
鍾彭氏拄著柺杖坐在上首的位置:“這次對咱家來說,還真是兇惡!”她經歷的事情多,看的事情同樣透徹:“還多虧了信之這孩子,給咱家帶來了福緣呢!”
旁邊的妯娌和鍾家哥仨都點頭:“鍾信之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老三鍾謙鞱,當時被那位自稱為茂通散人的道士拿捏在當場,任憑他曾經下地幹活的體魄都動不了絲毫,現在想起來心裡還發顫:“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那些神通仙法哦!?”
整個鍾家誰都看的真真的,比起當初那晚上鬧騰的妖怪,繼而被路過的江湖遊俠斬殺,他們壓根就沒感覺到多少受到生命威脅的恐怖,只是有驚無險罷了。
不過這次的事情的確還是有驚無險,還帶著些許福緣和仙緣。
算是回報。
孩子有那樣神仙般的師傅,不是仙緣又是什麼?
旁邊坐著的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看著在老三媳婦懷裡還嘻哈笑著的鐘信之,眼裡和心裡,可都是多了幾分羨慕:“什麼時候,我也能生個這種有仙緣的孩子啊?”
其實老大鐘謙鞍和老二鍾謙靬,都是如此想的,只是介於這畢竟是自家三弟的機緣,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同樣屬於他們鍾家的機緣——如果以後,自家的侄子鍾信之修煉有成,到時候還不能提攜提攜兄弟們的後代,給他們鍾家自己創造些機緣出來?
鍾家人都在輕輕的談論,飄在他們身邊的鐘誠倒是沒在乎他們在說些什麼:“這些機緣不都是你們老祖宗我給推波助瀾得來的?”他就是標準隱形的黃金級工具人!
西虹市著名產業家都說過,給自家當工具人,根本沒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