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門口的捕快回答,院落內就有聲音開口:“放他進來吧!”
這是楚源安的聲音。
縣令發話,這捕快自然聽從:“請!”扶著腰刀退到旁邊。
行令禁止,頗有幾分軍伍出身的作風,讓這道士笑盈盈的臉上都多了幾分感慨:“真是好兵士!”他走進來,對著院內的兩人輕輕作揖:“楚大人,卓捕頭!”
只是各自坐在椅子上的楚源安和卓弩,並未有起身的意思:“怎麼,這汲水縣大旱,還請了道士來做法祈雨麼?”卓弩那板著的臉上帶著幾分捕頭的威色:“還是說,你這道士過來,就是看熱鬧的?”他的話,根本就不掩飾自己對這些道士的厭惡!
但那道士卻還是笑盈盈的作著揖:“謾守藥爐看火候,但安神息任天然。”他的話裡沒有絲毫動容的模樣:“小道只懂悟真修道,哪裡懂祈雨這種小術?”
說著還看向旁邊的楚源安笑著道:“這點師兄,應該知道的吧?”
話語交鋒。
楚源安卻還是平靜的樣子:“知道什麼?”端起茶杯來喝著。
目光盯著這道士認真提醒:“我們兩人勉強可算舊識,卻並非同門,哪裡排的上師兄師弟之稱?”輕輕的嚥下口裡滿腔的苦澀茶湯:“修真悟道並非我之所願。”
這道士笑笑:“那就稟報楚大人,我奉閣老之命,前來安撫鄉民。”在袖裡掏出一碟冊子那在手裡:“楚大人可以自己看,上面還有閣老的批語,以及對賑災的重視。”說著時還笑道:“自從閣老知曉此地旱災,心心念念不忘的,就是楚大人您呢!”
院落內有些沉默,楚源安看著這道士手裡的冊子稍有默然,只是安靜的點頭:“那學生就只能,謝過恩師掛念了!”朝著旁邊輕輕揮手:“把冊子拿過來吧!”
對著揮手的那人,剛好是旁邊站著的鐘謙鞱:“啊…哦哦!”
他還納悶。
接著就反應過來:“小的這就辦!”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來到那道士面前,有些尷尬的作揖:“見過道長!”然後就伸手想要接過那冊子,只是看著面前這道士似笑非笑的面孔,發現那冊子似乎石頭般竟然拿不動。
臉色有點漲紅:“道長…道長還請撒手?”鍾謙鞱臉色更有點尷尬:“這…這畢竟是縣令老爺要的,道長何必…何必為難我這普通老百姓?”他輕聲哀求。
這道士還是笑盈盈的樣子:“這可是閣老圈批的冊子,還有內閣印璽,尋常的老百姓命格卑賤,哪裡能拿得起來?”他看都不看這鐘謙鞱,只是淡然的笑笑:“這人的命,天生就定了,或卑或賤,或富或貴,若是不知好歹,誰能真的逆著了這天?”
鍾謙鞱臉色更是漲紅,想要撒手卻發現那冊子彷彿吸力般都讓他沒辦法鬆開:“這…這…這…”現在他哪裡不知道,自己遇到了那種,傳說裡無所不能的神仙中人?
旁邊的鐘謙鞍和鍾謙靬都察覺到不對勁:“老三你怎麼了!?”
不光他們。
連鍾誠都察覺出來:“這狗道士玩陰的?”臉色詫怒。
起身飄到自家老三的身邊:“又關我家孩子什麼事了?”明明就是這道士受氣,被當縣令的楚源安和當捕頭的卓弩言語裡擠兌,怎麼就朝著自家孩子使上勁了?
鍾誠看著老三滿臉冷汗的模樣氣的咬牙切齒:“你這逼人還欺軟怕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