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鐘謙鞍畢竟是名義上的鐘家族長:“我這就準備去出門報官!”
鍾彭氏卻冷哼道:“等天完全亮了再給我走!”又扭頭看著旁邊的兩個女婿:“你們二人帶著棗兒和杏兒先回家,然後再跟你大哥跑一趟行麼?”兩人都順路。
畢竟是女婿同樣沒有拒絕的道理:“全聽孃的!”他們也不想留在這。
誰知道會不會還有危險?
鍾彭氏又對著老二鍾謙靬和老三鍾謙鞱安排道:“你倆等會,給我去請村裡的耆老和里長過來,順便通知家裡的長工!”語氣微頓,她看著窗外漸亮的天色,還是語氣低落道:“走之前…都給我去家裡的祠堂,陪我給你們當爹的上柱香,能行吧?”
這事追究起來畢竟是她孃家做的惡,在老頭子活著的時候就受過打壓,剛死了才月餘的功夫竟差點出大事,還是她本人點頭允許自家親弟弟,將那個東西領進門。
現在鐵青的臉色下和心中怒火的深處,實際上還有深深的自責和愧疚。
眾人都聽的出來。
等稍後天色亮了些許,便搖醒還在昏昏睡著的孩子起身。
沒敢去看院落裡那灘漆黑腥臭的爛泥,快步來到祠堂裡,看著面前木桌上擺著的老爺子的牌位,個個心裡都五味雜陳了起來——昨個晚上的事情真是越想越害怕!
萬一真出點什麼事,他們現在哪裡還有給自家老爺子上香磕頭的機會?
鍾家哥仨和倆女婿。
以及妯娌姑嫂和孩子們,將長香插在香爐裡以後,認真的磕頭跪拜。
等這些都完事以後,鍾彭氏才揮手道:“該忙的就都去忙吧!”她看著那些兒媳:“你們帶著孩子去旁邊院子裡避避!”語氣微頓:“我單獨在這和老頭子聊會!”
旁邊人還想再勸:“這裡怕還不安生…”但沒有拗過她。
只得離開。
祠堂的房門關上,鍾彭氏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這事都怪我!”
她親自捻起長香用火石點著,插進香爐裡固定:“怪我鬼迷心竅!”說著話眼裡的淚水就滑落下來:“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孃家的兄弟呢?!”
祠堂內迴盪她哽咽的哭聲,連在牌位前飄著的鐘誠都默然的沒有話說。
能說什麼?
這事的確怪不得她,誰能想到自家親弟弟能領進來個妖怪?
如果鍾誠還活著的時候都會想到自家孩子的未來,選擇和縣城裡的彭家和解——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有仇有怨,為了孩子的發展還不能忍氣吞聲,和氣生財?
鍾誠來到自家婆娘的旁邊輕輕嘆氣:“這事怎麼還能怪你呢?”
語氣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