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我的下巴都要驚得掉下來,“小荷最後變成了個男的?”我心裡明明還沉浸在那種悲傷之中,但是萬萬沒想到結局卻這麼毀天滅地!完全顛覆了我所有的認知!“這是什麼操作?!”
重明似乎就等著我出現這樣的反應,很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講了下去。
“當日,生苦結束歷劫,提前返回天界。玉帝因為保護生苦的天官死了大為惱火,遂詢問生苦具體細節。誰料生苦經歷這次,卻好似散盡了精氣般,整個人痴痴傻傻,難以溝通。玉帝無奈,只好打發他去鎮守天之涯。這邊派了他人去調查此事。
可是調查並不順利,因為此事牽扯到魔界,所以最後還是請了混沌天神出面,這混沌天神傳說中是有五位,據說神魔死後大多會重入輪迴,投胎轉世,偶有魂飛魄散的,可是卻曾經有五位天神,他們身歸混沌去了混沌宇宙。我所知道的這五位分別為盤古、女媧娘娘、鴻鈞老祖、太上老君和原始天尊。不過這幾位大神現在在仙界都已是傳說,並無人得見,我也不確定這出面的混沌天神是否為他們其中的哪位。其實當時聽故事的時候,我也曾想過這裡有可能是長輩故意這樣講的。因為這樣更能激起我們的興趣。
所以,我聽到的版本中,這件事驚動了某一位混沌大神,當日,混沌大神給了明示。隱藏魔性、食荷為女的只有魔宗的宗主可以做到。魔宗特有的體質可在成年之日選擇性別,確定男女,傳聞這一特質是為了魔族可以男女比例協調,從而生生不息,而能隱藏魔力的就只有魔宗宗主。
這也正解釋了為什麼調查總會遇到千難萬阻。可是神魔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雖說魔宗宗主殺了天官,但是似乎因為區區一小仙而去血洗魔族卻又不符合實際。所以這件事情後來還是被壓了下來。
生苦呢,每日只在天之涯痴傻的作畫,昔日英年才俊已變為邋遢不堪的糟老頭子。仙界更多的是惋惜的聲音,誰也不會想到當年生苦的隨意搭救,竟然牽扯上魔宗的宗主。更想不到生苦因為這個宗主,竟然毀了自己的一生。
時光流逝,很多年。生苦的精神狀態似乎也趨於穩定,不過只是人前人後,怕見女子。玉帝憐惜,解除他的禁制,他也並不再離開天之涯。好在那裡平時也並無他人打擾,別人不來,他也不出去。
這日,生苦從早上起就覺得內心煩躁不安,偶爾望下人界,卻只見一六七歲孩童的身影在江邊嬉戲。他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看錯了,這天之涯坐落在天界的盡頭。怎麼會平白無故的看穿至凡間?可是眼前的孩子確實那麼清晰的映入他的眼中,甚至孩子的五官,就如在眼前一般。這五官甚至好生眼熟,細細看去竟然三分像他!剩下那七分,竟然與念初極其相像!
‘念初?’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是誰?’他無意義的大叫著,卻沒有人來應他。生苦似被勾魂攝魄般,‘念初!’他喃喃自語。
可是孩子的映像一瞬即逝,生苦焦急的撥開雲霧,卻再難看到。鬼使神差般,他一躍而下。
空間變幻,時間穿梭。曾經的荷花塘早已消失不見,只有著一條洶湧澎湃的江河 。生苦認出了這裡竟然就是當初初見小荷的地方,不禁思緒迴歸,他的頭痛欲裂,那些曾經忘卻的竟然都一股腦兒的衝回到他的大腦裡,他‘啊’的一聲大叫,跪了下來。
‘你怎麼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後響起。他回過頭去,正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女娃娃的驚訝的小臉。竟然就是他在天上所見到的那張臉。那女孩渾身溼透,褲腳高高的挽著,手裡拎著一個小小的竹質魚簍,頭髮正溼噠噠的滴著水。但是就是這張臉,卻如假包換,這完全就是自己與念初的臉的結合!他瘋了般衝過來將女娃娃緊緊的抱在懷裡,並且發出毫無意義的嚎叫。女娃娃卻並不掙扎,只是乖巧的任由他抱在懷裡。許久,女娃娃輕輕的說,‘爺爺,我是長得很像你的孫女嗎?’
一聲驚天霹靂使得生苦突然放鬆了身體,爺爺?他有些無措。‘你叫我爺爺?’他仍舊疑心自己聽錯了。
‘對啊!我家的爺爺也是像你這樣的長著超長的鬍子的!不過你比他邋遢一點點,就一點點。’女娃娃伸出手指比量著。
‘是啊!’生苦頹然的跪下,倘若真的是自己與念初的孩子,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凡人之軀,怎麼會,怎麼可能活這麼多年卻還是個孩童的模樣呢!這麼多年,說不準都入了幾番輪迴了吧!
他不捨的又摸了摸娃娃的頭髮,‘不要總在河裡玩,太危險。’說完就準備起身起開。
‘爺爺,你明天還來嗎?我總是自己在這裡玩,有點無聊。’
生苦的原本暗淡下去的目光瞬間死灰復燃,他回過頭微微的笑了,‘來!明天這個時候,一定來!’
這一夜,生苦似乎重新燃起了生命的希望,第二天一早,他早早的來到江邊。可惜天公不作美,沉沉的烏雲大塊大塊的壓下來,似乎馬上就要下雨。生苦有些失落的呆坐在江邊,雖是八月份的風,但是卷著岸邊細小的泥沙飛起,仍舊使他睜不開眼睛。這是一雙小小的手遮住了他的雙眼,這手肉肉的,暖暖的。‘你猜我是誰?’耳邊傳來了稚嫩快樂的聲音。接著咯咯一笑,將小手移開,‘爺爺,你來的好早!’
生苦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雙眼重新看到東西之後,烏雲竟然已經散去。和煦的陽光灑下來,小娃娃似乎被鑲了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