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顧鯤演得太逼真了——如果顧鯤跟華夏方面沒有暗中見不得人的利益輸送,中遠為什麼這樣不計成本地一船船的遊輪遊遊客往蘭方送?為什麼蘭方港第一個五萬噸泊位剛完工,就有那麼多散貨船排著隊來照顧中轉補給的生意?為什麼這麼巴結地上趕著送錢給顧鯤賺?
如果不是所謀者大,還有什麼解釋?
是這一切假象泡影,一步步勾引得朱敬業失去了理智,以為只要孤注一擲突襲,肯定能抓到鐵證。
不怪朱敬業無能,只怪顧鯤太陰毒。
顧鯤誘敵出擊的套路,就跟韓信背水結陣、浪給敵人看是一樣的。
任誰看到了都會腦子一熱全軍Allin。
……
可惜,即使朱敬業已經預料到“等顧鯤比賽完回國,就會報復”,這種想法,還是太保守了。
麻煩比他想象的來得還要早。
又過了一天,於偉烈和瞿剛都沒來,是蘭方警局的另外一名瞿剛的手下,火急火燎來找朱敬業。
“朱部長,大事不好了!醫院裡那個被我們逼供的人……死了。”
“什麼?瞿剛本人為什麼不來?”
“現在外面鬧大了,瞿隊需要維持秩序。”
朱敬業正要吩咐安排,“蘭方建設”的公司大門就被人踹開了。
原來,是薩武洋殺氣騰騰地帶著人衝了進來。
“朱敬業!你幹得好事,我們商務部跟華夏方面友好合作、這一年裡為蘭方人民謀取了多少福祉、解決了多少就業問題!你就是這麼背後捅刀、破壞合作關係的麼!
那個叫劉建軍的,不過是在碼頭酒吧跟你的人口角了一番,這點小事,算是什麼大罪過?你的人居然這樣刑訊毒打?”
朱敬業心裡那個恨啊。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要是當初讓他逮住了證據,今天什麼事兒都能化解,但誰讓他沒證據呢。
薩武洋也是公親國戚,大家都有身份的情況下,對方佔理,局面就不好處理了。
朱敬業只能想辦法狡辯:
“薩叔!我也是為了國家利益,再說這事兒是顧鯤手下跟我的恩怨,跟你沒關係吧?黑水安保公司是他顧鯤獨資的產業,可不是國際合作的範圍,你為他強出頭、還帶著黑水安保的人闖進來,莫非是你們有什麼私下裡見不得人的交易!”
薩武洋狂妄一笑:“哈哈哈,天下事天下人都管得!黑水安保公司是跟我沒關係,所以這些人是我今天臨時花錢僱來保護我行動的!我是他們的客戶,不行麼?”
說罷,薩武洋還回頭裝模作樣問了一句:“高健雄,你告訴朱總,我今天是不是臨時花錢僱的你們?”
高健雄是前幾天剛剛在荷蘭醫院養完傷,低調回到蘭方的。他聽說有戰友死了,本來就氣得冒火。
當下咬牙切齒地拿出一張合同,為薩武洋作證:“沒錯!是薩老闆為了今天來找你理論,怕你這種小人下黑手,臨時僱了我們保護他的,不信的話,可以看這張合同。”
朱敬業想喊保鏢,但是他公司裡日常當值的那些打手,剛才在高健雄的人馬衝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放倒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