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跟民生不是每天相關、週期比較長的消費品,還是有沒來得及漲的。這些東西要是能打個時間差,販到周邊國家去,說不定就是兩成以上的利潤。”
顧鯤沒提柴油,他只是泛泛地說理論分析,這樣也不至於讓徐鋒立刻意識到他的核心利益。
徐鋒果然眼神一亮:“你希望我幫你調研那些從去年12月底至今、兩個多月來依然還沒漲價的大宗商品品類?”
“差不多吧,徐哥,我敢說,我是這兩個月裡,第一個跟你提這個設想的人,我也希望有錢大家一起賺。”顧鯤打了一張哥們義氣牌。
徐鋒微微頷首:“確實,我身邊的朋友,國內的居多,涉及外貿也主要是進口,沒什麼人出口,他們這方面的眼光,確實不如你。就憑你剛才那句提點,就值至少十萬八萬的人情。
不過,你的問題還是太泛泛了,調研起來太困難。你有沒有什麼大致的倒賣目標,我幫你參詳一下。”
顧鯤想了想,吐露了一個他覺得徐鋒最不可能截胡的目標:
“非要舉個例子嘛,也行。我就這麼說好了,如果找不到其他中間階段倒賣的東西,我最後是打算趁著華夏物價全面上漲之前,把我手頭的人民幣,統統用來買船造船——這是我的老本行了,一條船200萬起步,我囤多少人民幣都能花乾淨。”
徐鋒點點頭,買船確實是足夠大宗的交易,堪稱現金流黑洞。
然後,他又想到了一點,下意識反問:“顧老弟,之前你不會就那一條船吧?虧得海關陳科長還把你當成什麼知名愛國華僑款待重視,你小子扯虎皮拉大旗的本事果然厲害。”
顧鯤盤算了一下對方的動機和語氣,選擇了坦然承認:“徐哥果然好眼光,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當然,這種“坦然”,只是曹操面對許攸問糧時的那種程度。
徐鋒很自得:“本錢和膽量、能力,都是綜合實力的一部分。你的本錢少了,依然能把事情做成,說明你的膽略比我預想的更強。何況,有那麼一條船,至少也算是百萬富翁,不差了。”
呵呵,老子當初其實連百萬富翁都不是,只是五萬富翁。價值百萬的船是花了五萬租來的(摺合人民幣五萬)。
這個許攸,不合格啊。連“世人皆言孟德奸雄,今日果然”這一段都沒詐到,就直接相信了。
徐鋒感慨完,那種許攸式的智商優越感也自以為得到了滿足,思路果然活絡起來,說話也變得推心置腹。
盤算了一會兒之後,他就給顧鯤指點了一條路子:“既然你把機密相告,我也給你一點乾貨。
首先,如果你最終打算把人民幣都換成船,我勸你一定不要在粵東、胡建這邊的船廠下單。這兒的船廠,漁船訂單一貫走俏,材料週轉也快,拖到你下定的時候多半已經漲了。買漁船要去東海省或者江南省的船廠下單。”
“哦?為什麼?”顧鯤也嚴肅起來。
他今天給了徐鋒那麼多幹貨,總算徐鋒也回敬了他一些真正值錢的內幕。
徐鋒得意地分析:“你不知道,國家今年已經開始討論,禁漁期政策了,以及各省的機動漁船功率總量控制。
經過各方博弈之後,目前的風聲是說,農業部漁業局暫時建議明年開始,先在東海海域實施禁漁期,以及試行漁船功率總量控制。而南海這邊,還要放幾年看看。所以,東海那邊的船廠,這個節骨眼上是哀鴻遍野。
有可能,你拖到五六月份去下定造船,人家倉庫裡的原材料,都還是去年人民幣值錢時候進的存貨,以國企的調性,他們的原材料既然還沒被物價上漲傳導到,那他們的出貨價也不會漲的。
兄弟夠義氣了吧,我要是幫你到時候一條200萬的船,節約個二三十萬,絕對對得起你今天跟我說的那些商機了。”
“那是,徐哥你夠仗義,將來我必有補報。”
兩個利益交換的表面兄弟,繼續觥籌交錯虛與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