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六點多鐘的時候天色才剛剛亮,溫煦這邊也沒有怎麼睡,連衣服都還是穿著昨天的,到了樓下開著自家的小五菱,看著周圍沒人把空間裡的羊和裝了盆子的魚都搬到了車上。
早上這個點兒人也不多,車子開的賊快,半個多小時溫煦的小五菱就出現在了趙德芳老爺子家的老小區門口,還沒有到呢就看到趙德芳這貨縮著腦袋,身上穿著一件厚羽絨服,頭頂上卡著一頂雷峰帽,正在小區的門口一邊張望一邊跺著腳。
看到溫煦的車子過來,立刻走了上來,直接拉開了車門就往副駕駛的位置坐了下來。
“喲,還真是活的”趙德芳一上了車目光就注意到了站在車上的公羊,看到了這羊果然是活的,心裡這才放下了一大半。
趙德芳這邊沒有告訴溫煦,自己今天其實是做了兩手準備,羊肉什麼的今天照樣從批發市場進了一些,怕就是溫煦這邊羊肉不過關或者說是給送的活羊是有病的,但是現在一看心就放下了,雖說不知道這羊肉怎麼樣,但是這麼精神的羊實在不像是有病的。
“魚呢?”
溫煦對著給自己開門的門房師傅笑了笑,一邊把車子往小區裡開一邊說道:“什麼眼神啊,後面這麼大的盆子沒看到?”
“魚不小!”趙德芳傾了一下腦袋看到了羊身後的盆子,盆中一條大魚黑色的魚背立刻露了出來。
“好魚!”作為一個常買魚的,趙德芳看了一眼就知道這魚很不錯,不太像是養殖出來的,因為養殖出來的魚很肥。
養出來的魚不光是吃飼料而且因為食物充足很少運動,所以全身都是肥膘,甚至連魚腩都是以肥膘為主,而盆子裡的這條魚不同,形體消瘦,魚背黑而濃,也不像是有些魚,先是家養然後再放養‘染’出來的黑魚背,冒充是野生魚。
想到這裡,趙德芳伸著腦袋,仔細看了一下魚盆子底的魚屎,這才肯定的點了點頭,盆子裡的這條魚就算是家養的,那也是仿野生環境養出來的魚,要不是魚屎不會的這個顏色,飼料喂出來的魚,那屎老買魚的人一看就能看出來。
現在趙德芳放心了,因為這種魚放到市場上,就算是一兩斤的也不是溫煦給自己的價格可以拿的下來的,一斤至少得添到三塊才能吃的下,更何況魚的個頭在這裡擺著呢。
溫煦開著車,趙德芳歪著腦袋望著盆子裡魚,沒一會兒功夫就到了趙家的小屋旁。
趙德芳的老子住的是老小區,原來是廠區宿舍,趙德芳的父母都是北方人,七十年代的時候作為技術人員從北方廠調到明珠廠來工作的,整個小區內都是一個廠子裡的同事。
廠區的宿舍有個特點,住宅樓一層的家家戶戶幾乎都自己搭了個小棚子,不是當作廚房或都是腳踏車車庫用的,說的白一點兒這些全都是違建,廠裡的老工人發揮了見縫插針的智慧,是凡是能用的上的空地都被他們利用起來。趙德芳家同樣如此,大約二十個平方的小平房就在房子對門,現在用做廚房,晚上趙德芳出攤的肉什麼的都在這裡準備。
現在趙德芳的老子就和一個老頭站在自家的小違建門口,兩個老人望向了緩緩駛進來的小五菱。
溫煦猜想這個老頭大約就是孫安安昨晚說的什麼錢大爺吧。
“趙叔叔好”
“溫煦好”趙德芳的父親笑著對溫煦點了點頭,果然介紹說道:“這是我們小區的老錢,以前是在市肉聯廠工作,宰豬殺羊的是把好手”。
“現的都用不上了,誰還手工解牲口,現在都是機器,我這手沒人稀罕了”老頭笑著擺了下手。
老頭說完,嘴裡咦了一聲之後,抬腳走了兩步站到了車子旁邊,看著車子側口的灰山羊。而此時的趙德芳正想把山羊從車上拉下來。
趙德芳手中抓著羊脖子上的布條擰成的簡單小繩子,用力的往後拖著羊,想把羊拉下車,誰知道車上的山羊突然往前一衝,抓下了頭用自己的兩隻角狠狠的撞向了趙德芳的胸口。
只聽到哎喲一聲,趙德芳就被羊撞了個屁股敦子!
“這羊性子野!模樣兒也精神,看這樣子就知道是好羊!”老頭站住了身體望著站在車側門口,向著車外張望的山羊讚道。
趙德芳被羊頂的坐在地方哼哼了差不多十來秒鐘這才站了起來,伸手又準備去抓栓在羊脖子上的繩索。
老頭這邊制止了趙德芳,自己伸手攥住了繩子,然後慢慢的伸手,說來也怪了,老頭這邊一伸手羊就安穩了很多,老頭安撫了兩下之後山羊就乖乖的跳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