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豪從所未有的狼狽，他抬手看著一件件一樁樁數他罪名的女兒，看著她流淌著哀傷的眼眸，明明笑得放肆，林家豪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痛，甚至，很像像往常一樣，摸摸她的頭，安慰她。
林家豪別開眼，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怎麼會心疼被反自己的白眼狼。
“你為什麼不看著我的眼睛？”林落的眼神逼得林家豪無所遁形，“為什麼不敢看我？你現在還覺得你很無辜嗎？嗯？”
林家豪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罷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林家豪看著別處，語氣意外的冷靜。
林落鬆開抓著林家豪衣領的手，站直身子，“我早就知道了，從你把我送給李明啟的時候。”
“所以你在我面前所有的表現，不過是為了迷惑我？”
父女兩的對話，就連一旁的警員都聽得目瞪口呆。
這小女孩也太能忍了吧？明知道自己的父親害死母親，還能裝作若無其事跟他和平相處，暗地裡卻不停找證據，只為有朝一日扳倒她父親。
“也不算，我就是想讓你看著我，打從心底裡把我當成你的女兒，疼愛我，寵我，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都給我，我再讓你嚐嚐被在乎的人，背叛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一如當年他背叛媽媽。
林家豪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大聲，似乎是林落說的話很好笑，笑得他眼淚都忍不住掉了下來，常年冰冷陰狠的雙眸，微微泛著紅。
林落靜靜地看著旁若無人，笑得正歡的林家豪。
“好！不虧是我林家豪的女兒，夠狠。”林家豪該恨林落的，但他恨不起來。
林落雷厲風行的手段，隱忍不發的性格，像極了他。
莫名的，他覺得有這樣一個女兒，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林落冷眼看著他，心中毫無波瀾。
“你成功了，林落，你做得很好。”
林落挑了挑眉，不知道林家豪什麼毛病，都被自己送局子來了，居然還誇她，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笑完，林家豪緩緩低下頭，就連肩膀，也不在堅挺，林落恍惚間，聽到林家豪淡淡的聲音，“原來被在乎的人背叛，是這種感覺。”
林落眨眼之際，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我勸你不要再掙扎了，認罪吧！”林落說完，迅速離開了審訊室。
該死的！
林落擦掉眼角的淚水，她並不想哭，是眼淚自己莫名其妙地掉下來。
從警察局出來，林落見到等候在外面的王特助。
“王叔叔你怎麼還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