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們以前從不這樣的……”琳娜端坐在包間中,背部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不斷地拉扯著自己的蕾絲裙邊,精美的五官幾乎奏成了一塊兒……如果不考慮身高,她侷促不安的模樣,像極了剛上彩繪的瓷娃娃。
包間有兩張真皮沙發,一張粉紅色大床,一扇景觀飄窗,一個觀賞看臺,酒紅色大波浪窗簾,牡丹雕飾樣的吊燈……40㎡裝飾得奢華內斂,這裡不是供人賞玩的看臺,更像是一個溫馨的小窩。
梁逸就坐在琳娜對立面,一邊吞吐著菸圈兒,一邊感興趣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可愛的女人,Pm19:21分,有廣播通知,距離今夜裡的第一場決鬥還有20分鐘。他想,這20分鐘與其用來浪費,不如深入瞭解一下這個女人。
找個話題來聊聊,就像心理醫生診斷病人。一個活了兩千多年的人,哪怕不是科班畢業,也能成為最好的心理醫生。
“這房子挺大,多少錢買的?”梁逸開口問道。
琳娜想了想,回答道:“剛好是梁先生那隻手錶的錢,50萬美幣……”
梁逸道:“看來你的生意不錯,50萬美可不是個小數目。”
琳娜緩緩鬆開抓緊裙邊的手,輕輕撩了撩頭髮,嘆氣道:“其實生意不好,大多數人都白嫖不給錢……這包間我只給了首付,還有按揭沒還,一個月要8000多。”
梁逸有些驚訝:“這座城還支援按揭?”
琳娜點頭道:“嗯呢,你不要以為貧民區就是聖城的現狀,聖城是有地產公司的,這個角鬥場就是地產公司的專案。”
梁逸問道:“地產公司的老闆都是歐羅人吧?”
琳娜點了點頭:“歐羅人帶來了財富,也帶來的階級歧視。”
守夜者組織有做過相對明細的統計,在歐羅有百分之30的財團與夜族掛鉤,特別是夜總會等娛樂場所,基本上被夜族包辦。夜族有著人類畢生追求的永生和力量,通俗而言,哪怕他們做一個拾荒者,一百年的財富積累也能成為百萬富翁。
歐羅是個很奇怪的國家,它們在政治上是允許黑色組織存在的,只要不撼動國家根基便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政府有很多齷蹉的事需要齷蹉的人去管理,漸漸地,一種默契油然而生……不論是國家對國家,還是民族對民族,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夜族就是利用這些利益,控制財團,激化矛盾,在苟且偷生中韜光養晦。
“梁先生,你的煙已經燃燒完了。”
琳娜一聲提醒,梁逸從沉思中緩過神,指間的大半截香菸已燃燒殆盡,他丟掉菸頭,重新點燃一根,問道:“不好意思,剛剛說到哪兒了?”
琳娜長吁一口氣,拾起果盤裡的一隻蘋果,小口輕咬,細嚼慢嚥,態度不再侷促,姿勢也自然隨和了許多……這個女人本身就擁有很強的心理自愈能力,此刻,她彷彿變成另一個感性的女人,聲音也變得低沉磁性了許多:“梁先生其實不必來安慰我,我就是這樣,總感覺心裡有另外一個自己,當她出來的時候我就會陷入沉睡,當我出來的時候她又會陷入沉睡。”
梁逸眯了眯眼睛:“記憶共通麼?”
“點點滴滴都記得。”琳娜起身來到窗前,“唰!”開啟酒紅色的大窗簾,一道色彩斑斕的燈光打進包間。
角鬥場就像一個巨大的歌舞廳,高空懸掛著一顆五顏六色的燈球,燈球下安置了4塊液晶大螢幕、8個大音響,場下的活動面積有半個標準足球場那麼大,6個攝影機位輪番切播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