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先遊說她一陣,讓她自己來找我們幫忙。”陳氏考慮了半晌,才吩咐道。
“夫人果然高明!”秦婆子諂媚地說。
“嬤嬤,我看你陪雅兒去了一趟楚州回來,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見到孫兒,想他了?”陳氏目光如炬。
“回夫人話,婢子瞧見駿哥兒瘦了,想是念書辛苦。不如夫人給個恩典,把駿哥兒帶回京城來教養吧,在婢子身邊,婢子一家也能時時看顧。”秦婆子想的是把秦駿從楚州老夫人手裡拽出來,這樣徐嵐瑜即便拿了那玉佩也無法奈何她們家。
“我看秦嬤嬤是糊塗了,這駿哥兒得了老爺恩典特意送去楚州,就是為了考取柳家名下的岷山書院進而出人頭地。那可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要是接回來了,駿哥兒一個奴籍,別說考功名了,在家讀書都不得行。”陳氏語重心長地說。
“夫人說的是,可……”秦婆子何嘗不知此為下策,可一日不解決此事,她心中便一日難得安寧。
“看你實在思念得緊,今年除夕便把他接回來同樂吧!”陳氏眸光愈發溫柔。
“多謝夫人恩典。”秦婆子暗忖,只要人能先回來,讓丈夫在老爺面前說上幾句話,遲早能成。
一月之後。
徐嵐瑜的兔皮披風已經做好了,她日夜趕工,也終是把幾個丫頭的暖手套做了出來。
這些樣式都是在南朝比較盛行的,楚州與南朝接壤,除了些大的家國禮儀,小的地方風俗大同小異,故而她直接做了南朝的花樣也不怕別人說道。
“小姐,今晚老爺被邀進宮參加除夕宴會,估摸著要很晚才回來了。”綠萼打探了一番,回來稟報徐嵐瑜。
“去把那雙絨靴取來,咱們去一趟松柏院。”徐嵐瑜吩咐綠萼。
今日蘭兒和喜鵲都去廚房幫忙了,院子裡只剩下櫻兒和綠萼伺候著,徐嵐瑜私心裡還是介意櫻兒,並不打算讓她近身,可單獨把她留在院子裡又實在不放心。
“櫻兒,你也一起去吧。”徐嵐瑜輕聲說。
這是小姐進京以來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櫻兒都快高興壞了,她還以為小姐就此要厭棄她了呢。
進了松柏院,這次徐嵐瑜輕車熟路找到書房裡的徐念洲,沒有讓徐伯通報,便是透著親近之意的。
“父親大人在寫什麼?”徐嵐瑜在門口駐足,看到徐念洲在書桌前寫寫畫畫,便不再擅自進去。
“瑜兒來了,快進來,今日除夕爹還要進宮參宴。你好不容易在家過一回年,爹都不能陪你守歲過節,真是心有慚愧!”
“父親能得一份天家恩賜,是咱們徐家的福氣,也是女兒的福氣。女兒不怨您,這是女兒這幾日趕製的絨靴,父親試試?”徐嵐瑜側身取過綠萼手中的狐狸絨靴,滿眼期盼。
“這是瑜兒為為父做的?”徐念洲眼眸一亮,心中慈愛,立馬彎腰試鞋。
“父親上座,女兒伺候父親換鞋?”徐嵐瑜大大方方地拉著徐念洲坐下,動作十分親暱。
“甚好甚好!”徐念洲感動得紅了眼眶,時不時地就瞅一眼書房內室掛著的畫像,好似有千言萬語對它說。
“父親大人,這是女兒第一次給父親做鞋,用的是父親前不久送過來的狐狸毛,應當是柔軟暖和的。”徐嵐瑜笑了笑,故意翻出裡頭的絨毛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