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宗周的府上出來,賈政和沈亮上了馬車。
車轔轔,馬蕭蕭,木質的車輪壓過石板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車上,賈政笑的跟朵菊花似的。
笑的沈亮都莫名其妙,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蛋:“老爹,你莫笑了,我瘮得慌。”
“倒黴孩子,瞎說什麼!”賈政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為父是高興,沒想到你這孩子,竟能作出那樣的詩詞,真是祖宗保佑。”
聽聽,連逆子、孽障都不叫了,足見賈政是真的高興壞了。
沈亮笑著道:“父親,那我能不能在學習之餘,出門長長見識?”
“出門?”賈政一聽,立刻搖頭,“外面有什麼好看的,現在兵荒馬亂,聽說山西那邊在鬧匪患,河南流民都已經竄到神京城來了,你還是安穩點,呆在家中,好好讀書才是正經。”
又來!
沈亮扶著額頭,毫無形象的躺在馬車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古人都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老是呆在家裡,學問能有什麼長進?”
“就你歪理多。”
沈亮叫屈道:“這哪是歪理,這是先聖的至理名言,溫室裡長不出茁壯的大樹,不經歷風雨,哪能見彩虹。”
賈政聞言一愣,隨即沉默下來。
沈亮一臉希冀的看著他。
賈政嘆了口氣道:“你確實長大了,此事我和你母親商量一下,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你母親一定會同意。”
男主外,女主內,賈家完美的執行了這一定律。
別看王夫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賈政有什麼事還真得跟她彙報一下。
沈亮說:“老爹,咱們男人,該硬就得硬,不能被女人拿捏了,否則被搓扁揉圓,主動權都在女人那裡,還有什麼威風?”
賈政打了他腦袋一下,怒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尊重你母親。”
他可不會承認自己怕老婆,再說他根本不怕王夫人,要不也不會只有一個姨娘了。
馬車駛進賈府,僕人將馬車解下,牽著馬兒去後院的馬廄餵養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