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波在地圖上划著說:“這38公里有兩處最險要,一是這兒,山腰上的盤山路,一邊是峭壁,一邊是懸崖,滾下去就是車毀人亡。不過,這兒都是急轉彎兒,視線不清,如果對向來車,肇事者超車時更危險;第二個險要處就是黑水河大橋,只要從側面一擠,對手掉下橋,將近三十米高度,河水又深又急,這兒應該最危險。”
江峰說:“我這一說就全明白了,你打算咋整?”
江波說:“我估計他們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追尾,撞一下左後輪,車子肯定失控;再就是超車時硬擠。”
江峰說:“理論上可以這麼說,上了路就兩說了。”
江波說:“理論就是辦法,辦法肯定有,好不好使,那就說不準了。三分能力,七分運氣。”
江峰說:“他追你的時候,你加速,讓他們追不上呢?”
江波說:“逃跑?呵呵,哥,他們動了這個心思,躲過這次還有下次,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要有心裡準備,控制好方向,勝算是有的。”
江峰說:“你的車負載太重,加速慢,剎車吃力,不行把東西卸下來吧。”
江波說:“這事兒我作過功課,撞車時誰重誰佔便宜。”
江峰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好,擔心全寫在臉上。
江波故做輕鬆地一笑說:“最好的結果是,他的車頭和我的車尾並齊時,我突然剎車,他突然衝到了我前面,自己擠了個空,就會衝下橋去。這個時機只有零點零幾秒,我剎車早了,他會真追尾,晚了他就擠著了。”
江峰的手不由自主地抖起來。
江波說:“其實這是個機會,把握住這個機會,會廢了大爪子兩個馬仔,也給他點顏色看看。”
江峰說:“就是太冒險了。”
江波堅定地說:“哥,人家把咱逼到這兒了,只能拼命了。商場從來不就是這樣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江峰問:“我能幫你點什麼不?”
江波說:“車子落水後不會馬上沉下去,會在水上漂一會兒,等車裡灌滿水才下沉,這個時間需要三五分鐘。如果車子的氣囊給力,我估計我落下去後會是清醒的,那時水壓太大,車門打不開了,我會想辦法開啟天窗逃生;如果天空打不開,我車裡準備了氧氣瓶和麵罩,等車裡灌滿了水,內外壓一樣了,我再開車門出來。你們在岸上幫我一把,救我上岸。當然,如果落水時我意識不清了,那就……”
江波打住不說了,江峰的手又開始抖起來。
江波在哥哥身上拍了一下說:“哥,注意收集證據,如果我真那樣了,你就把證據提供給警方,討個公道。”
江峰眼圈紅了。
江波起身開了一瓶水遞給江峰說:“我的計劃是:讓明義帶個兄弟開一輛車打前站,發現大虎的車告訴我一聲,我好有個準備;你和於龍帶著繩子,救生裝置隨後,隨時救援,就這些,就算豁出去我一個,把大爪子板倒,也值。”
江峰痛苦地雙手捂臉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