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自身難保了,拿什麼去救他?”朱棣聽了我的話,有些詫異,“再說我平時和湘王也不是很親近,此時去惹這一身騷,難道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嗎?”
我看了看朱棣,前面已經有這麼多事情發生,我知道朱棣現在也是驚弓之鳥,他求的是明哲保身。我也是一說,並不指望他會真的去為湘王做什麼,可是聽了他這麼說,心裡依舊是失望至極,便起身往裡間走去。
坐在床側半晌,忽覺得肩膀有人扶住,知道是朱棣,便伸手將他手推開。朱棣乾脆也坐到我身邊,耐心的將我搬了過來,柔聲道,“你這次跟我回來北平,我真的意想不到的。”
我心裡有些觸動,轉過身來看了看他,聲音也緩和許多,“王爺,您知道我們緣分不夠的。”
朱棣有些微微變色,“事在人為。”
我不知道怎麼再去回答他,只好又扭過頭不再搭話,朱棣輕聲道,“我派三保去湘王府跟湘王說,不管怎麼樣,還有我燕王府能給他做個靠山,怎麼樣?”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做,湘王最後的結局是**而死,十分慘痛。也許有人去救他一救,事情就要扭轉,不管如何,他那一門老小,總能逃過這個慘痛的結果啊。朱棣見我沒有答話,思索半晌,終於道,“好好好,我親自去湘南走一趟。”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親自去?”
朱棣微微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何時和湘王有了交情,不過既然是你要我去救他,我總不能袖手旁觀。”朱棣的態度很明顯,他和湘王的交情其實還沒有到為了他而和朱允炆作對的份上,他完全是因為我才決定去湘南。我不知道自己這樣求朱棣是不是對的,但是我想他日後若是知道湘王闔府**而自己卻毫無作為,只怕會後悔。這樣的風口浪尖,其實我也很擔心他的處境,對他提出如此的要求,我也十分忐忑,最後我決定和他一起前往湘南。臨行前,朱棣便開始對外稱病。
此時朱允炆已經派了張昺做北平布政使,他正在前來上任的路上,朱棣研究了一下形勢,告訴我,我們一定要在張昺到達北平之前趕回來。好在張昺乃是新官上任,要帶著家眷一起前來,路途上有些耽擱,而我和朱棣則又不同,兩人上路,總是輕裝,可以迅速行動。為了不敗露行蹤,他特地將馬三保留在北平,對外聯絡一切官員。大家都知道朱棣到哪裡都要帶上三保,見到三保就和見到朱棣一樣,由此,又可以拖延些時日。
我們一路南行,除了吃飯睡覺,一點也沒有耽擱,沒過多少時日便到了湘南,到了湘王府的時候,好在朝廷派來置辦湘王的官員還未到達。為掩人耳目,我們半夜入府,只見了湘王。湘王見到朱棣的時候,也是十分驚訝,這個平時和朱棣並沒有多少接觸的藩王朱柏,連忙上前拉住朱棣的手,“四哥!”
朱棣也淡淡道,“十二弟。”
朱柏眉宇間滿是憂愁,“四哥,你怎麼這個時候到我這裡來了?”
朱棣微微笑道,“新帝登基,朝廷現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代王周王都已經被貶為庶人,現在你也獲了罪,我不免有些唇亡齒寒的感觸,不願看到兄弟們一個個被伐誅,想來看看還有無扭轉之勢。”朱柏聽了朱棣這開門見山的話,也不再遮遮掩掩,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私印鈔票,我真是料不到,新皇帝竟給我辦了這個罪名,現在是我們兄弟,我就說了,最亂印鈔票的人是誰?自他上位以來,他印了多少銀票?下面百姓叫苦不迭,各州縣錢莊也是不得已,只得也跟著印鈔,他單單拿出我來辦,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嗎?”
朱柏因為不滿朱允炆對他治罪,連帶著對他皇帝的身份都不肯承認,連一聲皇上都不願意喊,只口口聲聲的喊著新皇帝,朱棣道,“就算我們是做叔叔的,他畢竟做了皇帝,君臣有別,十二弟說話還是要注意點吧。”
朱柏神情沒落,“我們再尊重他又有何用?該剷除還是一點不留情。連路邊的乞兒都知道,他要除了我們所有人,四哥難道還有什麼想法嗎?”
聽了朱柏的話,朱棣也沉默起來。我卻著急起來,“湘王爺難道有什麼想法嗎?皇上給您一個小小的懲罰,不過也是遷移到其他地方去罷了,過不多久,總還要將各位王爺放回來的。總是一家人,不會太絕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