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彪接著說道:“正所謂,一方水土養育一方妖,這山中的流水可是匯聚了不少山中萬物的靈氣,尤其是瀑布下的那池山泉水靈氣最盛,而這桃子精如果用那池裡的水再加上桃樹樹根深處的泥土就沒什麼大問題了,當然,再加上幾味草藥效果會更快些。若是我們就不需要那土了,水加上草藥就夠了。”
他說的很是嚴肅認真,反倒是把他的兩個小弟給聽的一愣一愣的,水中含靈氣他們是知道的,可是什麼時候開始土都成藥了?
而灸洛則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也許桃應這傢伙天天去瀑布真不是為了泡澡……
曾彪說話時的表情灸洛統統看在了眼裡,對方眼中始終存著濃濃的憤恨,她在心裡已大概猜到了些事,她點了點頭完全沒有去質疑曾彪所說的治傷方法,曾彪見狀也沒什麼別的廢話,轉身吩咐那兩個聽傻了的傢伙去桃樹底下刨坑去了。
……
等到把桃應的傷口處理好,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灸洛走出屋子,正好看到曾彪在望著夜空中的那輪滿月不知道在想什麼,她走到曾彪身旁,發現皎潔的月光下,曾彪的雙眼竟然依舊溢滿怒火。
灸洛淡淡的說道:“怎麼?看到圓月忍不住想嚎兩嗓子了?”
曾彪:……
灸洛眼見曾彪眼中的怒火瞬間混進了些別的情緒,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將雙手負在身後目光也看向滿月,過了片刻才低聲問道:“曾彪,你認識那個叫田煒的道士吧?”
始終對她假裝視而不見的曾彪猛地將視線轉向她,一臉奇怪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你說你見過那傷,又知道怎麼治,還有你眼中的怒意,一切都直指這一個答案。”灸洛淡定的說著,視線仍舊固定在月亮上。
曾彪攥著拳眼中的怒火不斷翻滾著,可他卻沒有接著回答她,而是沉默著重新看向那浸滿淒涼的夜空。
灸洛並沒有催促他回答,她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她在等待他自己說出那股憤怒之火的源頭。
在沉默許久後,曾彪嘴角輕輕一挑,像是自嘲般的笑了一下,臉上的那道疤顯得更加猙獰了幾分,他緩緩的說道:“我何止是認識他,我可是差點因為那個混蛋送了命的……”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身後傳來兩聲吃驚的抽氣聲,
曾彪回過頭去,只見曹牛和賴澄從木門後急忙衝了過來,皆是一臉的震驚和擔心,
“老大……”
“老大!”
在門後偷聽的他們原以為能聽到些月下情絲纏繞的對話,哪裡會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的事,也不怪他們吃驚,他們可是從未聽老大提起過有這麼一檔子事。
曾彪看到他們擔心的表情倒是稍稍緩解了些怒氣,他稍顯淡定的說道:“都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你們都還沒來靈秀山呢。”
曾彪的雙眼看向山腳下那一片無法被月光照亮的樹林,“那時候田煒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小道童,許是才剛剛熟悉他手上的那柄拂塵法器,就跟著他的師父跑來山裡捉妖,滿山遍野的追我,我對付他自然是輕輕鬆鬆,可是他師父卻在一旁出手相助,一柄拂塵劃過,生生在我身上留下了成片焚肌蝕骨的重傷,
我企圖掙扎還手,卻被他師父幾劍制服打回了原形……可笑的是,你們知道為什麼不論是我還是那桃子精都沒被他們殺死嗎?因為他們還要留著我們的一條命,以便他們的新徒弟下次再來找我們練練新學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