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他金管家一邊口中諾諾連聲,一邊後退,待到門檻時才轉身離開大廳了。
趙玉恆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宋禹,於是便口稱失禮,坐在了主位上。
“前兩日就聽聞,趙大人身染寒疾,我來之前,特地去了一趟御藥房,向太醫要得瓶治療惡寒之疾的藥,”宋禹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只有手掌大小、用紅布封口的白瓷瓶,“聽太醫說,此乃父皇御用,故而,所選的藥材也是上等的,大人只需早、午、晚飯後口服三日,便能痊癒。”
說罷,宋禹便將藥瓶遞給一名奴僕,那僕人用雙手接過,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奉於趙玉恆面前。
趙玉恆此前一直對黨派之爭置身事外,與太子一黨交流甚少,此番宋禹突然如此殷勤,趙玉恆感到受寵若驚,整個人都滿是疑惑,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突然,他的腦海靈光乍現,轉念想到,無事獻殷勤,其中必有蹊蹺。
趙玉恆心中思慮清楚,乃起身叉手,面露驚愕之色道:“太子殿下,這······這,下官未如蔣大人般盡心輔佐太子殿下,現今殿下突然予下官如此恩惠,下官著實受寵若驚。可此乃聖上御用之藥,下官非皇親國戚,怎敢妄用?實實不可。”
他說的蔣大人自然是司農寺卿蔣弼,朝堂之人都知道,蔣弼是太子的心腹,雖非太子的慶寧宮屬臣,但在朝廷辦事方面,他為太子做的,比為楚帝做的還多。
宋禹笑道:“趙大人拜中書令,身處要職,乃父皇的肱股之臣,國之要事決策您一人,此次偶感風寒,也是為國而染,雖是御用之藥,又何足惜哉?趙大人就放心用吧,此藥乃本太子親自相贈,非大人私自竊取,有何不可?”
趙玉恆輕捻長鬚道:“殿下,您此番來是有事問下官吧?殿下但說無妨,您說了,下官才安心。”
宋禹輕笑:“趙大人果然耿直之忠臣,既然大人說話如此爽快,那本太子也不再扭扭捏捏了。”
說完,宋禹便離開座位,站在大廳正中向趙玉恆叉手躬身而跪。
趙玉恆見狀大驚失色,慌慌張張站起身,差點摔一跤,被左右奴僕扶住,才急匆匆地下座,攙住宋禹,神情驚恐地道:“哎呀!太子殿下,您、您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
宋禹依舊跪著道:“不瞞大人,我此次是來向大人求親的,希望大人能將令千金嫁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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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筠從藥房的藥材庫中搜出幾株採藥,並蒸煮成湯,給蕭崇光服下,同時,他還從袖中掏出一個只有半截巴掌大的黑色陶罐,從罐中倒出一粒灰青色的藥丸,餵給崇光。
“蕭兄服用了清熱解毒的藥湯,再加上我的玉露丸,可以暫時止住他身上的毒性發作和蔓延,”季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稍微鬆了一口氣道,“不過,這也只是權宜之計,最多可延緩兩個時辰,要真正解毒,還須榴花宮的獨門解藥,百花清露丸方可,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只有兩個時辰。”
郭霆道:“季兄弟,兩個時辰後,你再如法炮製這兩種藥壓住毒性不就好了。”
季筠心想:“你當這是餓了吃飯啊?”,不過,嘴上還是耐心解釋道:“沒用的,冰蟾毒極其詭異,它在人體內,會透過血來融合抵抗它的藥物,當你第二次再用相同的辦法遏制時,它早已具有耐此藥效的效能,所以,我這調理之法從現在起,對它已經無用了。”
陸雲升咬牙道:“這到底是什麼鬼毒?竟然如此狠絕。”
季筠道:“冰蟾毒乃榴花山特產的冰蟾所有,榴花宮的人,以引針刺穿提它的毒腺,提取它身上的毒,再用小火烤煉在她們的暗器,飛花針針尖上,殺人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