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旋即關上了木門,何謙便立馬朝那黑斗篷人叉手下跪道:“臣何謙拜見信王殿下。”
那人摘下了遮臉的斗篷,露出他那張英氣的臉——此人正是信王宋麟。
“哎,廉敬不必多禮,我們私下裡就以兄弟相稱即可。”宋麟微笑地扶起何謙說道。
廉敬是何謙的表字,現在敢這麼稱呼他的,也只有宋麟了。
“殿下,稱呼歸稱呼,君臣之禮不可廢也,此乃國法。”何謙正色道。
宋麟搖頭笑道:“你呀你,就算在私底下,還是改不了當司丞的臭毛病。”
二人入席,相對而坐,何謙為宋麟斟上茶,並問道:“不知殿下此次,為何來遲了?”
“唉,本來一切按計劃進行,沒想到在壽宴結束後,父皇突然到訪,幸虧本王機智應對,否則,父皇也不會這麼快就解除軟禁,當然,想來也是他在宴席上喝高興了,這也是一方面。”宋麟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其實,宋麟並不想這麼早就被釋放,他有許多私事是不想被人知道,被軟禁起來的話,除了看守的內衛和楚帝外,其他人都不能隨意進出,自己也不用去參加任何宴請,比如這次後誕壽宴,這反而是對他最好的保護色。
內衛武功不及宋麟,所以,他完全能夠做到一整天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入惠安宮,做任何他想辦的事。
“由此看來,陛下對殿下還是愛護有加的。”何謙微笑地道。
宋麟笑著擺手道:“皇宮深院,變化詭譎,陽策陰謀,真偽難辨,即使本王如今一時受寵,說不準明日就會被太子超越。”
何謙道:“那不一樣,殿下有丞相的保駕護航,丞相又是陛下最信任之人,可真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他在給陛下吹風,日後皇位必然是殿下的。”
宋麟沉吟片刻後道:“本王與你實話說了吧,其實本王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縱觀古今,哪一個被權臣扶持的皇帝有好下場?即使丞相是本王的教師,亦覺憂心,將來我若有幸繼位,也難保他沒有把持朝政的野心。”
“丞相雖位高權重,但是從不飛揚跋扈,反而禮賢下士,善待子民,想來也萬難有此心吶。”何謙評價道。
“這才是最要命的,”宋麟並不認可,“他招收黨羽,廣結民心,做官如此,將來本王想削其權力,恐怕也找不到藉口。”
何謙笑道:“殿下真的多慮了。”
宋麟喝了口茶,然後道:“說了那麼多,貨你帶了麼?”
“這是自然。”
何謙將放在自己座位旁的檀木盒放在桌上,而後擺了個“請”的手勢。
宋麟輕輕將檀木盒開啟,裡面有一塊絹絲布,在布上面堆著一層厚厚的、晶瑩剔透的粉。他一見這些透明粉末,目光瞬間就變得貪婪起來,喃喃道:“自從上次為勝過太子、懷王而用完之後,本王已經很久沒吸過了。那兩個傢伙,害本王直接生服,真是太浪費了。”
何謙笑著說:“這些冰石散,是昨日臣下剛剛拿到的,還是新鮮貨。”
原來,之前宋麟突然提升功力,並不是因為那些黑色的提氣丸,而是這些冰石散,這種藥物,除了能讓人一時間增強功力外,還有致幻的作用,一旦吸食了,會讓人有飄飄欲仙的感覺。但是副作用也極大。
宋麟“嘭”地將木盒蓋起,對何謙連聲謝道:“廉敬,你真是本王的恩人,不但教本王用宮中不常見的戲團,來博得父皇和皇后歡心,還每個月給本王提供冰石散,本王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何謙叉手道:“這是臣下應該做的,此乃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