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事就請說吧,小女子一定知無不言。”
“好,”陸雲升清了清嗓子,“不知姑娘還能記得起去年來翠亭齋的客人麼?”
椿姬道:“公子說笑了,翠亭齋天天人來人往那麼多客人,我如何記得住?不過”她頓了頓,“若是身上有特點的客人,或許我會有印象。”
陸雲升道:“也罷,那我就把他們的相貌說一遍試試。”
於是,雲升將信王與何謙的容貌與平時的衣著風格說了一遍,不過,他和信王沒怎麼接觸,對於他的樣子,只能照著密信文書上寫的進行復述。
當說到何謙時常一副文人打扮時,椿姬忽然眼睛一亮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是有一個文人扮相的客人,時不時進出我們翠亭齋,我還奇怪了,一個讀書人天天來翠亭齋這樣的尋歡之所做什麼。而且他舉止怪異,所以對他的印象很深。”
“那椿姬姑娘可知,他有哪些怪異的地方?”陸雲升略感興奮問道。
椿姬道:“他每次都是在亥時和子時才來,不要藝女不要酒,就點些小菜熟食,你說他窮嘛,可又出手大方,連包三個單間,只住中間房,還僱我們翠亭齋的侍從清走周圍其他閒雜人員。”
“這個做法倒是挺符合何謙的性子。”陸雲升心裡暗道。
只見椿姬繼續說道:“每次都會約一個帶著斗篷、看不見樣子的神秘顧客,我們姐妹私下裡都在議論,可能是哪個公子哥帶了自己的紅顏知己,偷偷在我們翠亭齋私會呢。”
陸雲升點點頭,現在至少可以確認,何謙曾出入過翠亭齋,但這並不能作為他私會、暗通訊王的憑證,因為明鏡司所辦差務極為複雜和特殊,故而楚帝命御史臺將明鏡司人員可出自由入於風月場所這一條,明確地寫進大楚律法,所以,這種事就算查到了,也無濟於事。
“如果這樣的話,只能派人在翠亭齋蹲守。”陸雲升內心忽然蹦出這個想法,既然探風難成,何不守株待兔?
“可是,萬一何謙這段時間不再會見信王,那該如何是好?”
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如果此計不成,那就浪費了一個下屬,他也知道現在提衛府人手短缺,他和蕭崇光的策劃的每一步,都必須有所收穫。
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沒用呢?
陸雲升的內心在苦惱糾結中,信王的迴歸很有可能會再次與何謙私會,但是,如今有劉元貞案在前,很難保證他們在這般敏感的環境下,依舊像往常一樣秘密見面,而且,就算他們有此計劃,誰又敢保證一定在翠亭齋呢?
“公子,你在想什麼?”
椿姬看見陸雲升突然陷入沉思,忍不住出聲問道,並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陸雲升回過神,尷尬地笑了笑道:“沒什麼,忽然想到一下其他事。”
椿姬道:“我看公子這次來,一直心神不寧,不如這樣,我用古箏為你演奏一首《鳳凰羽翽曲》,說不定能起到安神定性之效。”
“椿姬姑娘,很感謝你的邀請,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陸雲升揮手謝絕道。
“公子,我看得出來,你現在是因為有重任或是心事所累,你今天的狀態,與初見時完全不同,”椿姬似是感同身受地說道,“不妨相信我一次,歌曲是能夠撫慰心情,不過耽擱些許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