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豹看著往外走的秦盛,提醒道:“記得送錢,否則陛下震怒,秦家不好交代。”
秦盛又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他帶著滿腔的怒火回到秦家,已經是深夜。
夜黑如墨,秦盛坐在大廳中,情緒很不好。
這個孽障!
竟然算計了秦家。
說不定之前的十萬兩銀子,也是這孽障敲詐的。
什麼仇什麼怨,竟然如此仇視秦家?
秦盛氣歸氣,還得處理事情,派人把吳氏和秦有德喊來,說了捐出二十萬兩銀子,換了個兵部武庫司郎中的官職。
吳氏一臉心疼,卻安慰道:“雖然花了二十萬兩銀子,好在老爺當了官,總能撈回來的。”
秦有德沒覺得有什麼損失。
錢而已!
他眼神期待,歡喜道:“父親有了權,還怕沒有錢嗎?再說咱家也有產業,我讓陳六元在雨絲錦上減少點用料,還有染布坊,也節約些,都能賺回來的。”
秦盛捋著鬍鬚,緩緩道:“經商心不黑,就賺不到錢。可以減料,但要一點點來,不要一次性太多被人發現。另外,所有掌櫃、匠人師傅的月俸,也酌情減少。”
“兒子知道了。”
秦有德喜滋滋回答。
秦盛安排完籌措錢財的事情,帶著吳氏回房間去了。
滿肚子的火氣,急需吳氏排解。
秦有德想著偷工減料的事情,晚上睡不著覺,反而很興奮。
他來負責秦家的產業,要大展宏圖了。
第二天大清早,秦有德出了咸陽城,一路來到咸陽城南面十三里外的雨絲錦織造坊。
織造坊中,有很多的僱工忙碌著。
陳六元是雨絲錦織造的大師傅,帶了三個徒弟。有徒弟負責,他只需要在關鍵地方把控,過得比較輕鬆。
秦有德進去後,吩咐道:“去,把陳六元喊過來。”
平常時候,都是秦豹來。
織造坊和染布坊的運作,都是秦豹負責。
曾經的秦豹,就是頭盡心盡力的牛馬,一切為秦家考慮,一心想著討好秦家人。
陳六元六十出頭,頭髮蒼白,背脊略微佝僂,卻是精神矍鑠,身體也很好。
他穿著一件淺褐色的麻衣,高高挽起的袖子,露出臂膀上的肌肉。
陳六元看到秦有德,佈滿褶子的臉繃著,沉聲道:“二公子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