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玄機一番話語連珠。
字字如理、如法,刻進人心。
讓人生出似乎就該如此、就是如此的真理。
即便沒有這等規矩人心的大威嚴,其話語也是字字如刀,刀刀直戮人心。
聽得旁人也是滿頭冷汗涔涔。
自忖若是說的自己,哪怕不羞愧而死,也要怒氣攻心而亡。
遠處密林,洪易將這些話聽在耳中,心中猛然一顫。
腦中同時閃過一絲靈光,不過卻因洪玄機的話而大怒。
他似乎對這番話感同身受。
如同是對他自己所說的一般。
胸中充滿了狂怒,若非極力剋制,就想衝出去,質問洪玄機。
為何他在侯府之中,受盡欺凌,他這個父親從來不出現?
他手把手教導洪熙、洪康等人拳法、讀書識字之時,為何禁止他練武?甚至連讀書都只能四處求借?
甚至想問他一句,他的母親被那毒婦所害,他又在哪裡?
父父子子,夫夫妻妻。
如此不父不子,不夫不妻,如此不親不悌不慈,他又有何面目談什麼仁義綱常?
這邊洪易不住地心中怒吼,旁邊的儒門學子早已經怒意勃發,怒目而視。
若非是有夫子在旁,輪不到他們出頭。
哪怕是面對一尊人仙,自知不敵,也早已動手。
即便血灑當場,也定要將這洪玄機灰頭土臉。
“轟隆隆!”
就在此時,高天之上,忽然響起一陣陣悶雷。
春雷乍響,萬物萌動。
趙、蘇、幸三人神色一變,紛紛收斂陰神,謹守神魂。
玉京城內外,有因這今夜連番大戰、異象而驚動,以神魂出竅窺視的道術高人,也如同受驚的魚蟲,陰神紛紛縮回肉竅,不敢露頭。
這卻非人為,而是天威。
時值初春。
春雷萌動,萬物始發。
卻是修道之人的大忌、大劫。